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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回 完法乾坤教 周始混沌天

老道人浮云子从没见过百草辣手伤人,此刻见了他头上依旧闪烁,半日才复的朱红的雷珠,再看看自己掌中满把黄符,老脸泛红,着实有些羞愧,好在众弟子都为百草奇技震械,倒未瞧出这位师伯脸色变化。

张入云见艳娘五人将邪月敌住稳占上风,想着段惊霆伤重,便放心捉了少年与百草合力为其疗伤。百草所炼各种灵丹均有奇放,张入云得自乐长老人处的医术犹揎治外伤口得两人倾力施纵,不过片刻功大段惊霆便已身醒了过来。见云龙一众正在合斗邪月,他一心想手刃仇敌,如何能容他人将妖龙击杀,当时一个惊啸,重又加入战团口浮云子见他这般彪悍,不由面向张入云道:“这小子着实生猛,只不过一身伤势也是奇重,老弟怎不制住他?”

张入云摇首苦笑道:“他自有深仇要报,却不是小弟能阻的住,且让他打个通快也好!”他一面说话,百草却已递过两白雀丸与他,张入云笑着谢过,当时服下,果然精神恢复好些。少年人素来心性高强,眼见得此刻自己一部已是绮多为胜,虽则邪月大害论不到这些江湖规矩,可张入云心底多少也有些不得意。况且眼见得二云观众兄弟卞聚,少年心里总是有一线抹之不去的疑云。

果然就在张入云满腹疑问时分,就见得眼前空间忽得微微一颤,此时正值朝阳初生,洒得满天朝霞,众人见得眼前红霞随了空间颤动竟也得一般的扭曲,卞声惊叫,只以为自己眼睛花了。唯张入云眼光锐利,当时便认出眼前法术。

就在一阵精光暴走,眼前空中生生被一柄铁刮撕裂,晃眼间闪身纵出数各人影来。当先一个自是乾坤教主天君商慕云,另一个则是当时阻拦段惊霆与张入云去路的面显虎纹肩负斩马刀的巨汉,还有一个却是个异常英俊的长身少年,与教主商幕云立了一处,瞧气性竟是不弱于乾坤教主,只是行动之间,身后便是一团白光晃动,待众人定睛看时,原来那年青汉子竟得背生双翼,一对如经银打就的肉翅似弯月一样团在少年背后,若不是行动之间略有晃动,实看不出少年人有甚异样。

商幕云见眼前人物斗的惨烈,邪月更是狼狈不堪,忍不住高声笑道:“怎样!邪月!只不过一个新进的奉香使,竟把你捉弄至如此狼狈,你这披鳞裁角的丑态,真是丢尽你主人贪狼的脸面!”

邪月被商幕云讥笑,羞愧无地,拼命扭动身躯招架石冥儿与红莲及重又鼓动精神来战的邪龙子重击口段惊霆自不比说,单是红莲一身如意通心甲便是变化多端,又为身兼火性,神功运动将个周身团的如火一样,正对邪月冷龙克制。至于石冥儿乃飞天夜叉身份,再若精进理修至火魍,一样也是业火缠身,如此三人与邪月针锋相对,一些不做避让。

而那耀在空中本是威力无穷的冷龙珠,此刻也被艳娘遐观王,与灵龙子天书仙法抵挡,栖霞儿心性不愿多事,可也一样将黼黻印托在手为众人庇护。虽为那神印每施纵一次要消耗好些精力并不做大施展,可只黄光泛动,当时也得将众人围护。冷龙珠经此三方镇摄,纵有些余光散落,究竟对云龙一众构不成性命威胁。再过的片刻,邪月已被杀的大败,竟是无力自保,性命危在旦夕,艳娘见了,不做一些懈怠,只绕领着众人一意将邪月狙杀当场。

商幕云本坐壁上观,笑看众人拼斗,值此,眼见邪月性命不保,方与两位手下比了一手势,巨汉与生双翅的男子当时领会,就见得空中一道银光如水银似的向了战困中冲去,当时一个霹雳便将双方震得后退,待众人定睛看时,原来是那生肉翼的男子与人群中排出山海一样的罡气,生生将众人震退。艳娘见来人坏自己大事,心有不甘,也不与男子交战,仍是运动遐观玉宝光往邪月身上招呼,以期将故人格毙。哪晓得生双翼的男子只往邪月身前一纵,背后肉翼一阵银光闪动,竟化了一面银镜挡在人前,把个艳娘遐观玉塞光悉数挡了回去,正打在艳娘宝玉上,艳娘措手不及,只震的她周身酸软,险些瘫倒在地。

红莲与艳娘素向交好,见艳娘受伤,连忙赶来救援,因恨对面男子伤人,当时一个神雷打过,未想对方似对红莲很有些好感,只笑着将未雷顺手拨过,并没有想对艳娘一样的还击。红莲性虽暴但乾坤教主只一名手下便搅了双方交战,另一位身长逾丈的巨汉飞行较缓此刻才刚到众人近前,同样是不发一言,将身后斩马刀捉起,一刀斩下,便是旋风一样的刀岚祭出,竟纯以手下刚力将灵龙子祭下的神水咒切作了两半。灵龙为对方这一击当时便伤了内息,幸是自己功力未深,被破了法术当底伤害有限,未受重伤,即便如此,灵龙女也是一脸苍白,浑身酸软,娇躯一颤也是险险跪倒在地。

见两名手下得手,商慕云才与张入云冷声道:“我当日就曾与你说过,这是你与邪月两人私事,我限你十日寻仇,也仅只于你一个来这寒鸿岛,如今你倾巢而出,纵得了上风,我也不会让你得手!”

张入云本想和商幕云解释,可见对方出手即伤了自己同门,心上硬,反讥道:“这桩事与你没关系,你要是自持是乾坤教主身份,自以为这人间界由你一人说了算,只管放马过来好了。至于你这两个手下,要在多事,我便下狠手杀了!你管信不信!”

商暮云见少年一牵涉自家兄弟便没了平日稳重,却是换了哈哈大笑道:“就凭你有什么本事用这种口气与我叫阵!我这次出手不过是想你双方打的更热闹些罢了!你以为我想与你这帮兄弟姐妹较量吗?真是可笑!”说着,看着远处的邪月道:“贱人!你还想死要面子,挨到死吗?”

邪月闻商慕云呼喝,却是脸上犹豫多过羞恼,眼见得面前商幕云两位手下只是为自己暂时挡下艳娘众人的进攻,并不有心与对方争斗,心中作恼,口中骂道:“商慕云!你这是什么意思?想看我笑话吗?”

乾坤教主笑道:“不错!我这一次来就是这个目的,你当年不也曾自持法力高强过吗?怎么背难却又换了这般嘴脸!当真没气量,输不起吗?”

邪月闻言大恨,可今日她已领教张入云一般同门本领,其中健者法力绝不在他这位奉香授使之下,眼见得自己再不唤手下性命就要不何,无奈女子只得忍痛将背后一枚如柳叶样的逆鳞拔下,指尖点动,将一粒银星注入龙鳞上,便见那鳞甲瞬间暴涨,晃眼之间已做了一道如水晶制就的门户。再看邪月掐了指诀,默颂咒念,那水晶门便又是一阵精光闪耀,顷刻便见得门户内隐隐闪现出人影口艳娘心国最灵巧,当时预料到即将有邪月手下前来帮扶妖人,忙双手起扬,将阴雷迭价打出,欲把那水晶门击破。

可未知商暮云早有成算,杀神列纵处,化了飞车样,把艳娘阴雷悉数击落,再听得乾坤教主笑道:“慌些什么?只许你一众人以多胜少,便不许人家撤救兵吗?”他这里说话时分,那水晶门则已跳出数条人影来,待门户宝光陷落,已有七位身长逾丈的巨汉立在众人面前,俱是兽面人身,一身密甲,手中各持神兵利刃,口鼻中吁的尽是白气,立在当场,兽眼放出各色异光不住四方环顾,獠牙翻动唇角竟还流出些口水来,当下还未开口,便将远处浮云子吓得不轻,头皮发麻心中打鼓,直道不妙。

而邪月此刻也是一脸严肃,自怀中取出一方黑玉招展,这才将七位兽人凶性稍稍收敛,可也并未在妖女面前做出些驯顺的意思。邪月也知道自己克制不得这七人,当时便将手一指眼前云龙一众,恨声道:“杀了他们,我就由你们在我这北极海逗留十日!”闻得这一句话,众凶兽一脸的懈怠才换了满眼的贪婪,也不待作势便是惊起震天似的兽吼,化了疾风也似的身影,向了眼前众人杀去。

见妖兽终被诱动,听命自己,邪月这才长吁了一气,正在她欲将空中水晶门户收回,不料空中一道银光电走,就见得商幕云手下那背负双翼的门徒已是挡在自己身前,嘻嘻作笑,邪月见了大怒道:“连你这小不点儿也想与我作对吗?”哪晓得对方只是缓兵之计,商慕云此刻已是出手将杀神刮祭动,生生将水晶门宝光压的一丝不剩,重又变化为一片银鳞,轻轻巧巧被男子将其摄了去。邪月见了大叫道:“商郎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乾坤教主纵声笑道:“天下间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我此一来命南星与荆未虎将张入云同门挡下,使得你能召回贪狼座下七凶即是救了你一条性命,如今只索取这点报酬,你还想要怎地!”那背后逆鳞,邪月足修炼数千年才到今日境界,如今被商幕云夺走怎不心痛,可自己现下势单力薄实无力与两位授使作对,想着进入寒冷界的异鳞被对方夺去,日后商慕云必要借此宝生事,邪月心头好似火燎,但无奈无暇分身,只得暂时隐忍。

浮云子见眼前这七个妖物单是眼殊放的毫光便能有七色,纵是未日高升也是掩不得对方眼底凶光,还未开战便已是吓了个魂飞魄散,可愈是担心,愈是躲不过,就见一不长眼的猪首妖人竟在一众云龙同门中舍了众人直向了自己杀来,老道人心里打鼓,祭出的玄金列当时无力,不过被那兽妖一个弹指就叫飞刿作了流星样的打上了半空。就在老道人眼看要遭不测,幸的一旁百草将个掌中山雷击出,救了老道人一命,又有超尘受浮云子多厢照指同样是捉了双列来战那猪妖,这才终解了老道人的危境。

得二人看顾,浮云子才长吁了一口气,眼见得妖人凶顽众同门俱在出力,自己也不能落于人后,当时将阵符抛出,便于倾刻间排了一座细小的妙法辛金阵将妖人围住,他这一般阵法虽不能与灵龙子相比,可也聊胜于无。果然周置了辛金阵后,得老道人提拔,超尘精神一振手中双列愈加生猛,反观那妖人掌中一对金锤却渐渐失了先前灵动。正在浮云子得意之际,哪知那猪妖,竟是将右手锤将在左手持了,将巨掌一扬,便也是一记紫雷打下,威力大的不可思议,不只将百草山雷吞没,且还险些将老道人法阵震碎,浮云子持仗的就是自己一点五雷正心印,眼见得对面妖人也是惊擅雷法,心头如浇了一盆雪水,可再见百草与超尘却是拼尽全力与妖人周旋,没奈何浮云子也只得抖起平生胆量,提了性命与敌人交斗。

得了七凶帮辅,战场形式立时改观,当下除张入云一人外,所有同门都与凶兽交战于一处,那七凶兽也不知是哪里来的人物,均是力大无比,又兼一身的法术神通,张入云一面,除本领最高强的红莲与栖霞儿外竟是均处了下风,艳娘与段惊霆也为身上带伤,长久故斗,精神困顿也只勉强打个平手,尤其灵龙子入师门最晚,功力有欠,当时被一揎使风术的妖人缠上,自己匆忙设下的阵术咒术均被妖人强风催刮的无影无踪,若不是阿蛮提了一只镔铁拐强将妖人挡下,眼见无救,几是进了不测口见此张入云欲带上前解救,却早被邪月点指放动寒光缠上,少年人无暇往顾,只得拼了全力与邪月争斗。

当时双方打了个热火朝天,将个寒鸿岛四周海水也险些煮沸,商慕云领着两名属下只在一旁坐壁上观,偶有指点,如同看戏作耍一般。正在主仆三人趁兴时分,却见得身后不远处又是一阵惊动,商慕云何等人物,当时惊觉,回首看时,就见空中也为异法晃动之扭曲,一阵荡漾,就见得朱环仙子携了神鸟东君已是现在三人面前。

商幕云见状笑道:“怎么?你也来趁这番热闹!”

朱环摇首笑道:“我可没有这般作想!只是心思潮涌,放不下,不得不来!”

乾坤教主冷笑道:“哈,没想到你也会关心起这般人的性命,怎么,你担心我杀了食香与贪狼两位授使,日后便要与你为难了吗?”

※※※

朱环仍旧摇首冷声道:“你不会的!你一意只不过是想要邪月的逆鳞好去寒冰界寻宝,现下你已到手,此行目地可算是达到了。我现身的原因,只为的是今日好些人为搓弄,其中定是有人故意安排才能如此,此事该不是你做的,所以我才放心不下口且以你心思也来猜猜看,到底是什么人能有这般手段与胆量暗中布置?”

商幕云脸色一变,凝眉皱动,思付多时,待转首又看了看交战中十余位人物,方才与朱环道:“你是说食香有意如此!哼,这妖妇是五祖中最不成气候的一个,竟妄想做此大事吗?”

朱环道:“可你知不知道,食香却是五祖中资历最长的一位,她的寿命比谁都长,能从开天辟地存活至今,焉能没有绝大的手段!”

乾坤教主冷笑道:“就算她能得手,又能如何?其余五祖任谁都比她法力高强,怎说也轮不到这妖妇出头!”

仙子摇首道:“你这是人类才得有的想法,有些事做出来并不一定需要什么理由,或是定要在保全自己的情势下才得去做的!”

商慕云疑问道:“你是说……”

朱环抢声道:“我只是说食香即能活到今日,自有她的非常手段,你我只是一介授使身份,又如何能得知圣者的心意。”

商暮云闻言大笑道:“无怪你是众授使中最长命的一个,我只奇怪你做了几千年往生界无常使,便不觉得腻味吗?难道就没有一点与其余四位授使有过争胜之心?”

女仙子半日不语,多时才道:“商幕云,你才不过活了几年,便想妄自揣摩我的心意吗?”

商郎子哈哈一笑:“有闻你与当日斗神玄武曾……”他这里刚一开口,朱环面色便是一变,当时杀气斗增,如水银一样流将开去口商慕云两位手下见状,忙引身挡在教主身前,哪知朱环肩头火凤东君见了,只将凤翼一振,狂风陡起,便将那唤南星背生双翼的少年男子震的飞退,虽是其人仗一身灵羽,身势无人能及,电转之间便已纵回,可为自己竟敌不过一只牲畜,一张俊脸仍旧胀了个痛红口至于荆赤虎稳如山岳未被火凤扇动,惹得神鸟火气,张口将一团烈焰喷出,正打在荆未虎手持的斩马刀上,一样将巨汉震的倒退七尺,若不是被商幕云伸手拦住,只怕还不只得七尺。

乾坤教主见了东君威力,不由大笑道:“早听说你这只鸟厉害,可两百年间遇了三次也没见它发过威,不想今日倒是被我遇着了。”那火凤凰听得商慕云言语轻慢,当时又是一口火焰喷出,直取乾坤教主而去,南星与荆未虎见状自是上前相迎,未想却被商慕云掌生刚岚拂开,一时火焰正打在他手臂上,将其臂弯燃的如同浑铁一样的作红。两名属下见教主负伤惊的面色铁青。不意商暮云却只笑笑意示不妨事,待火焰尽熄,他一段手臂也渐渐恢复常态,定睛看时竟是完好无损,没有一些伤痕。

东君见自己未焰未能伤得商幕云,心中不愤,一个抖翅,周身又显了金珠,却被主人一把拦下,掩了其周身宝光,一面与商慕云玫歉,一面点首道:“果然你一身本领要比邪月与光明使强的甚多,能到今日以你凡人之力实属不易呢!”

商慕云笑道:“你这话说的倒是一副自持高人的意思,每常会斗你总不出手,今日可有兴趣与我较量一场。还是非要我说出一些不足为外人面前说道的秘密,你才得嗔怒动手!”

朱环此刻怒火业已尽熄,只淡淡道:“方才事出不意,一时嗔恼才得这般,你若想再激恼于我,清君自便,只是我也曾听闻商郎子入修罗界三十载也只为的一女子残魂,不知可有此事!”言毕见商慕云变色,又接着道:“所谓己所不欲,毋施于人,商君即也有隐秘,又何苦为难朱环呢!”说着秀目低垂,轻咬了唇角,一副忧怨色,商慕云本是嗔动怒火,可见朱环这一副模样,一时引动心思,也是贪杯惜醉客,当下没了言语。

正在两位圣使作意之间,又闻的远处南方投来一点星光,二人耳目即是天视地听境界,自是第一时间查觉,商慕云眼望来路,却分辨不出来者是谁,不由笑问女仙子道:“这女子是谁我倒没见过,朱仙子往生界返瑰镜可照周天,一定该是知道的!”朱环向了来人望去,也是默默摇首,可待凝目见至对面女子肩上还负了一人时,粉面竟得惊变,商幕云见朱环如此震惊,不由问道:“仙子可认出是何人吗?这女子虽是正教门下,可一身功夫还浅的很,如何当得朱仙子这般注目!”

朱环摇首道:“我也不知,只是这少女肩上负的肉身元魄我倒见过,此时两面人马交战正急,却陡来的这一位,其中该有缘故,商郎子你是人间教主,该当小心戒备才是!”

乾坤教主大笑道:“那你怎的不走,也在这里淌一番浑水?”

朱环道:“那尸身元神被我在往生界救出,添为浑香阁书案,虽只得短短时日,却颇堪得用,今次为了换斗姥狰狞甲我才将其交归张入云。如今即有变故,怕是我也脱不得干系,所以才留此不走。”商幕云却看出朱环心意,不由笑道:“看不出你竟这般垂青一个凡间女子,我与你不同,只是来看热闹的,今日两方使者打的正欢,我恨不得越多事越热闹才好,且与仙子一道看些热闹再走也不迟!”

朱环见商慕云也是查得诸番诡异,留待不走,心里虽仍忐怎,终是稍松了一口气。

再说那来的少女正是沈绮霞,肩头负的却是姚花影肉身,张入云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虽与邪月对峙却是顾着十数位同门,待查觉沈绮霞竟然也到的寒鸿岛,不由惊问道:“怎么连沈师姐也到了这里?”

少年只是无心一问,浮云子老道听者却是有心,当时红了脸答道:“我与众同门商议都来这塞鸿岛助兄弟一臂之力,因百花谷空虚,隐娘已是闭关疗伤,玉柔虽是得力,终是晚辈,为此便将沙舟岛沈妹子清来……”他口中说话,却耳闻的艳娘一声娇哼,当时声音细小了很多,可众人终是听得老道人口底呓语道:“反正兄弟已说过不日就要迎沈姑娘回观,此时观中人手调度不足,也没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张入云只是心忧沈绮霞到此多添危险,倒并没有怪责师兄浮云子的意思,眉间皱动分心之际,却被邪月觑得空子,两指寒光弹来,打的少年人迭价倒飞,将先时拼尽心思才近得邪月身前三丈的努力却都葬送口也幸是邪月忌淡自己冷龙珠宝光会妨碍七凶,不然只此一击张入云许有性命之忧。

艳娘在一旁看了骂道:“你担什么心?沈妹子一身俱是重宝,此刻前来正添助力,不用你替她安全担忧!”

果然沈绮霞摇身到了众人面前,便将一段银练祭出,似天河惊瀑,即挡在众人中最吃紧危险的灵龙子师姐妹身前。那银练是万载石英所化,虽本质是石质,早为万载蕴育化了玉清,至柔至刚威力无比,虽只与沈绮霞到手不过旬日,可她一身列术本就远高的众同门,已可自由运用,不露一些拙赘,当时为那石英得利打的妖人连连倒退,竟将阿蛮换下,交于姚花影肉身后,自己却是急身与妖人近身游斗。

得沈绮霞相助,灵龙子终得了空隙布置威力巨大的咒法,妖人见了再纵狂风来破,却被沈绮霞祭缠魔金钵收拢,两厢争执不下,至后灵龙子祭起狂涛再渡进犯,反将妖人战了大败。灵龙子见了,更是趁隙将阿蛮发环挑落,如自己一般散了头发,刺破精血,为阿蛮元神凝固,以其做镇持,欲行更加威力改动周天气数大法。沈绮霞与浮云子都得久习天书,见灵龙子主持阵法,忙从旁扶助口老道人清净台自显精奇,可沈绮霞新得的佛门定珠更是威力无比,将个半天耀的一团紫气,竟在法阵未结成之前,便已显了威力,消减魔界戾气,提升乾坤纯阳正气。当下里正教诸人连着张入云在内心头俱是一阵轻松,塞冰界七凶与邪月在内却是胸间如堵巨石,魔性被剪去好些。

可为此艳娘与红莲诸女也是诸般不相宜,只得跳回灵龙子阵法中,红莲与石冥儿火气甚大,见不得亲手伤故,急得只能将掌心手雷,口中烈火倾力打出,稍泄燥气,唯艳娘与栖霞儿乐得自在,在阵中调息养静,艳娘则更是将姚花影肉身自阿蛮身上抱过,一时露了些嫌疑,心中无计终是召手唤张入云回阵法内商议。当时除段惊霆一人为一身功夫俱与张入云一般俱是外门功劲,不受灵龙周天掇移大法制肘,仍在阵外追了邪月厮杀外,余者尽者回到阵中以逸待劳与七凶较斗。

朱环仙子在一旁将一切尽收眼底,摇首之际,不由与商慕云问道:“眼前云龙十一子所炼的天书,可都是商郎子赠予的?”

商暮云也不抵赖,哈哈一笑道:“不错,当日我是故意放纵给张入云拿去,却没料到这笨蛋一身仙法不灵光,自己门人中倒真有几位悟心高强之辈,今日若是邪月命丧在这般人之手,也怨不得她要怪罪我!”说时节,两眼冒出精光,看着阵法中央住持的灵龙子,大有窥侗之意。朱仙子看在眼里,摇了摇首,到底没有开口。

待艳娘唤回张入云后,却一把将姚花影交在其怀中,少年事出不意,当时推拒不得只得抱在怀里,一时闻着姚花影一声体香,却把个张入云羞的满面通红,众同门见了,知道艳娘正寻机逼勒他,均只做没看见,好在灵龙子阵法已然结成,众人立在阵内,无论击出雷火还是操动法器仙术,威力均是大了数倍,将邪月连七凶在内杀的大败,可到底众人也为阵法限制能外出击故的,不过浮云子与沈绮霞、张入云聊聊数人,尤其老道人生性胆小,若让他外出与凶神交斗,却是杀了他也不敢。

张入云一时抱了姚花影肉身,就听得艳娘问道:“怎样,到底要不要将这位姚师姐的生魂魄出还她真身!”

少年人尴尬道:“自是先将姚姑娘复元再说,总不成放着她肉身与元魂分开不理吗?”

哪知艳娘却冷笑道:“我看这样倒好?你一人负了她也正是合宜!”

张入云以为艳娘又起妒心,怕她于人前说出些不相宜的话来,只得赔笑道:“这当儿,艳娘你就别再玩笑了!还是赶紧救人要紧!”

艳娘冷声道:“哪个有心意与你在这里作耍,今日异像好些不对,只是浮云子与谢丫头心寄你我安危前来迎救也就罢了,怎么连留守在百花谷的沈妹子也来了,还有你这姚师姐的肉身难道是天上掉下来,你也不想想却一意着急救人!”

张入云被艳娘抢白,当时也没了话,他知道自己远不及艳娘灵慧,既然有此一说,该有隐情。只得道:“既然你有计较,不如将沈师姐唤回来,一问自是知晓的!”

艳娘思量半日不得,也只得点头应允,当下却与张入云道:“唤人这般事只该你去吩咐,如是我开口,却是什么样子!”

少年被她激的无话可说,只得自己动手,本待开口,却见众兄妹都是瞥了眼正偷偷打量自己一倒,尤其小徒弟阿蛮不知齐傲,见众师叔这般打量自家师傅,更是将个牛眼瞪了个铜铃般大小,看的乃师好不尴尬口没奈何,张入云只得亲身纵出阵外将沈绮霞带了回未当将少女带过清教时,却听得女子皱了眉与二人道:“如此说来当真是鬼母骗了我?”张入云闻言不解,艳娘却是心头电动,忙又清沈绮霞道个明白。

原来沈绮霞自被浮云子遣了灵龙与超尘来清其归山,终是与众人一道返了百花谷,哪知众人在谷中不过三日便为鬼母寻上门来在谷外相唤,只道张入云与艳娘有急难,要众人尽速奔赴塞鸿岛救人。众人见了鬼母一身戾气,阴冷寒邪,并不大深信,可为鬼母竟然知晓百花谷这一极秘密的所在到底有些心动,至后聚众商量,到底事关张入云与艳娘性命,不能不加慎重,最终仍旧决定前往。

沈绮霞为谷中缺人调度,心中虽也急于前往相助,但终是勉强自己留了下来。因心系张入云安危当真度日如年。哪晓得众人走后不久,鬼母又再度显身,指点其姚花影修炼洞府,及肉身藏纳的所在,又告于她姚花影身上藏有重宝,此一番张入云所遇灾劫非同小、可,只有姚花影才能解救。

※※※

沈绮霞本就心神不宁,牵挂劳魂,为鬼母一番诱动,纵是平日里百般精灵,当下里也再坐守不住,何况姚花影与自己也有交情,闻得佳人背难不能不救,想到这里沈绮霞当时便起了身。果然在鬼母交待的青海深山中将姚花影肉身寻到,为此又信了鬼母几分,沈绮霞自得万载石英之后,排云驭气功夫更见精深,虽比终人晚了一日,可却是前后不差个多时辰便向赶到。

得姚花影回应,艳娘自在一旁深思,张入云却道:“照此说来,沈师姐你与浮云子师兄一干人都是被鬼母诓骗来的了!”想着鬼母诡祟,少年人心忧如焚。

一旁艳娘见了骂道:“你倒是慌些什么?今日奇险,若不是众位兄妹前来,我与你此刻当真有可能身进不测,鬼母纵有诡心思,可到底也算是助了我二人一会!”

张入云摇首道:“话不是这般说,若为了我二人性命害得众同门陷落危境,那可是万死不得解其咎了!”

艳娘啐了一口道:“你这人怎么满口的胡话,现在还未怎样,却连道着不是你死就是别人死!”说着横了秀眉恨声道:“我只知道今日二云观实力尽聚于此,若真是我众人不能抵挡,那也是我众人命中该着,再换了何等情形也逃不过一难,大伙自家兄妹,就真失陷于一处也好过孤家寡人芶且偷生!现如今还是多想些怎么自这寒鸿岛会身而退才是最要紧的!当然,临行前一定要将这妖龙斩杀了,不然,我云龙一众永无宁日!”

听得艳娘这般话,一众同门都是没了言语,只浮云子长眉一阵乱跳,石冥儿一心要与前番受邪月重伤没心思回顾,而栖霞儿却有些意动,欲待开口说些什么,可看了身旁众位都是同仇故忾,一心御故,最终叹了口气,没有开口。张入云与艳娘一番面对,也只得点了点头。

为沈绮霞定珠威力巨大,此时少了主人镇祭,灵龙子周天阵法少了好些威力,少女见了连忙回到自己位置将珠光重又催动。只留下张入云与艳娘两个,就听艳娘道:“怎样?可想好了,要不要将你这位姚师姐放归元神返生?先说好了,她受得魔界妖气,先前举止你也是看到过的,要是待会儿返瑰后,再与你争斗,到时可别怪我下重手将她擒下。”

张入云笑道:“这件事还是由你拿主意吧!不过姚师姐的肉身是被鬼母刻意遣来的,若她真有什么阴谋,想来倒是暂不使师姐返魂的好!”

艳娘闻言笑道:“即如此,那你就抱着她一直到邪月被击毙,我们回的中原之后再说吧!”

少年见艳娘又来讥损自己,只得讪笑,但却听出艳娘话里意思尚好,心里终是稍稍放落。果然艳娘翻手将遐观玉招回,自宝玉负面释出姚花影生魂,拍入其肉身内。当时少女脸色便是添了一抹红润。张入云为姚花影眼看要醒,忙将其送给艳娘,可艳娘只将白眼一翻空负了手并不理她。无奈张入云只得再觅弟子来帮扶自己,可环顾周围便是阿蛮也正立在阵中央持镇,其余同门都是有应顾不暇,眼见得怀中少女呼吸愈加沉得,直闹的少年人脸色大窘。

哪知艳娘还在讥笑他道:“这丫头生魂脱体的久了,死的利索,恐还有好些功夫才得身醒口你要是嫌她醒的慢,只需渡她一口真气,便马上可以醒转!”

闻言张入云自不睬她,可后见姚花影果是好些时候不得醒来,少年还心系周围同门安危,虽已占了上风可到底邪月与七凶险恶,心上放不下,终是抵了掌了怀口女子背心,掌力吐出将姚花影催醒。张入云一身功法玄门正宗,只一催渡之下,少女胸膛跟着就是一挺,一口返魂长气吁出,即时幽幽醒转了过来口艳娘见她天香国色,比沈绮霞还要稍胜一筹,纵是自己艳色不下于对方,可总是相较眼前人少了一丝生气,心上不得意,当时忍不住一声娇叱。

一旁张入云哪有听不见的道理,只是担心姚花影一醒来便要与自己反目,心上忐怎不安,一时也顾不过来。哪知少女睁开双眼见是张入云将自己抱在怀里,却是刷的一下胳红了颜面,连耳根也做了烧红,连忙跳起身来将挣出少年手臂。

见姚花影心智未失,张入云大松了一口气,想着对方才刚返魂,连忙安慰道:“姚师姐刚刚还阳,一定疲累的很了,且将应在这里稍作体息,待出了此险地再安心调养吧!”说着话,指起长虹连出数指向外间故人打去,却是张入云自在心计,暂将百草换下,顺便嘱咐其为姚花影疗伤。

百草见姚花影生的奇秀,美的惊人,心上已是喜欢,又想着近日自己兄长才刚添了一位姓沈的委子,方才众兄弟一番暖昧,怕是眼前这一位将来兴许也有可能成自己嫂子口他在众人里与张入云最想交厚,即是兄长要紧人物,自然不能与常人相待,一时也不解腰后锦葫芦取药。而是自腰间围兜内翻出一不过三寸来长的紫金葫芦来,小心翼翼倾出一只有红豆大小的丸药来,只一入手便是耀出一点宝光,香气四溢竟得一层烟霞笼在那豆丸上。

艳娘在旁看了,知道这灵丹定是百草珍爱非常之物,她性子本窄,当时见了心气发作,直开口骂道:“你这小东西竟也会藏了私房钱!平日里也不见你这么大方,难不成学了你哥哥一样,见了美貌女子便是恨不得将身家都掏摸干净吗?”百草听了羞的小脸通红,为堵艳娘的口,又是倾了一粒抵了于她。哪知女子见了更是生气,竖起一根玉指,当时打在百草的额头上骂道:“我才不稀罕你事后献殷勤,等回了观后,我再和你慢慢算这笔帐!”

姚花影当下正棒了百草递过的灵丹,见艳娘嗔怒,一时捉了丹药在手,却说什么也不好意思服了去。倒是艳娘看在眼里,上前劝说道:“姑娘该是姚花影,姚家妹妹吧!方才我只是和自家兄弟开个玩笑,万勿见怪,他虽人小鬼大一肚子的坏心肠,可这丹药威力却是非同小可,你先前失魂伤神,中了魔界戾气,险些连入云也伤了……”

少女听闻自己险些伤了张入云,心头一跳,当时惊道:“我险些伤了张入云吗?这是怎么回事。”说话时,脸上尽是不安。

艳娘笑道:“这事说来话长,为防再有反复,姚姑娘还是先将这丹丸服了,我再与你慢慢的讲!”艳娘心细如发,见姚花影开口之间仍是一片关心,知其钟情张入云极深,心里好不烦恼,本想回首好好瞪一番少年人以泄心火,为想张入云精滑,早合了身子与段惊霆做一路攻打邪月去了,见此艳娘恨的牙根作痒,欲待寻个人发泄,却见百草与浮云子早晓得厉害埋头猛放雷火早不敢抬首。待转至白猿超尘身上时,却听得灵龙子一声惊叫,原来那猴子已是犯险也擎了双列奔往杀敌,好在他本领于众人中最低微,但身法却是绝流,任谁也比不上,一时往来与众凶兽之间倒也不曾受伤。

看到这里艳娘只能咬牙自忍,恨声骂道:“都是一群奸滑刁顽的混帐东西!”姚花影见她满面嗔怒,心中惊惶,只眼含疑虑看着她口待艳娘查觉时,却是冲了佳人一笑,遂又看了看远处正与人斗法的张入云背影,一时竟换了语气叹了声息与姚花影道:“他就是这样一个人物,遇事只知逃避,却偏生修来这样福气,让人恼恨不已。”

姚花影闻言惊道:“这位姐姐说的是什么?怎么我一句也听不明白!”

艳娘笑道:“你我都是女人,何苦还要相互欺瞒,以你这张聪明面孔,怎能不知我在说些什么?我有些话要问你,还清姚姐姐你不要瞒我!”崆峒女弟子见自己心思被艳娘说破,当时粉面又是一红,也是咬了牙,却只面含怨愤点了点头。

再说另一边厢,自灵龙布下周天腾挪阵法之后,魔气消减,落了下风,此刻又见为段惊霆、张入云与沈绮霞三人仗了阵法庇护,几是身披仙霞杀向自己,至后便是一只最看不在眼中的白猿竟也能与自己正面相较几个回合。手下七凶虽仗了皮坚甲厚,虽被杀的大败,到底不曾受伤,可这一干凶兽常驻魔界,一但为阵法所困,比自己还要不如,多半日都一直落了个挨打的局面,到了此刻邪月终是走投无路,心意恨处,欲行不可行的手段,为乾坤教主商慕云还在旁坐观,心中又惊又惧,不由与对方高声喝道:“商幕云这里没你什么事,你再若强留在这里受了什么损伤,可莫怪我没警告过你!”

乾坤教主哈哈大笑道:“笑话,你这一只丧家之犬还能有什么作为!邪月,你连斗个张入云这样不入流的后进都是落得大败,凭什么让我拿你另嘶日看!”说着又冲一旁朱仙子一指道:“众多授使之中除朱环一人外,我俱不放在眼里口只是她善知进退,并不想持掌人间界,所以我才得与州日安无事!如今你即将被人斗的大败的一条冰窟里的冷泥鳅,竟也想与我叫扳吗?”

见商慕云极尽侮辱自己,邪月大恨道:“既然你不听我好言相劝,待会儿受了重创可别怨我!”

商慕云又笑:“你这话说的愈加可笑,有能为你只管施展出来,别担心我接不接得下,只不过现在要取你性命者,可并不是我,等你留得残身,再来与我叫嚣吧!”

而当她再与无常使朱环对视时,听得女仙子也是说道:“邪月!今日时局大不利你,你也是数千年修行,积修不易,到此地步,还是趋吉避势的好,我看奉香使张入云也不是凶狡之辈,你若此时退走,许是两家从此便能善罢。否则!你今日也是看到了,张入云一门颇多能者,就是日后再与其交斗,你也一样抵挡不得。我与你终是相识数千年的缘分,多此一言,还望你好自为之!”

可邪月本是承天地戾气而生,朱环良言与她来说不过是落井下石一般的讥讽,见二人俱不退走,只以为安心看自己笑话,恨到深处,复将原身显出,一个龙啸九天,重将冷龙珠吐出,可此一番却不再借龙珠寒光伤故,而是衔了龙珠,将龙尾一摆,竟是重又钻入地府。

云龙一众见它私自逃走,又惊又喜,正待罢手收整,哪知艳娘却看出异像,高声喝道:“不要歇手,先趁机将这七个凶兽斩了再说!”后又命灵龙与浮云加持阵法,自己也顾不得与姚花影交谈,忙取了遐观玉生得寒光击敌,又将落红刺操动径往妖人刺去。

果然邪月入得地府不过半炷香功夫,众人听闻得大地雷声阵阵,猛出得眼前偌大一座寒鸿岛一阵陷落,竟是显出一巨大无比的洞穴来。再见得一柱寒光冲天而起,直插九霄。商慕云当时见了一个震怒,似已猜到邪月做了些什么口而朱环于众仙中见闻最广,但时觉察,亦不由沉声道:“邪月竟敢在人间界颠倒乾坤,引寒冰界群妖前来,当真是胆大包天,疯迷人心了!”

商暮云在旁冷笑道:“仙子说错了!她不过一介妖龙,何来人心!”说话间,回头与自己两手下吩咐道:“你二人且退出这寒鸿岛外千里,邪月这般施纵,若到时发了凶性,便是你们恐怕也是难以支撑!”

荆赤虎闻命,当时去了,唯南星单膝跪地,禀报道:“教主即命属下离去,那是不是也该提醒这一般云龙先行离去,尤其那个女孩……”

商慕云闻言将手一摆,喝道:“你且退下,这般人怎说也是张入云手足,虽说多是老头妇人也不该轻看了他们,何况如没有这般人物,以奉香使者一人早被邪月生擒,且看他们自己造化吧!”南星闻教主震怒,再不敢多言,忙展翅飞走,他是世上一等一的身法,纵身时便是一点电光火星,一个起落便已追上荆赤虎,两人结伴走了。

而这一边厢,自邪月将海岛震陷,寒光冲出,灵龙子所设周天阵便是一声轰隆,险些分崩离散。可就如此,那七只凶兽也已得了地底源源不绝冲上的崇气滋补,当时重振精神,又向众云龙杀来,此一番故手实力不只尽复,且还更胜先前,张入云一面被杀的大败,灵龙子周天阵再支持不住,终被妖人冲破。待失了凭依,浮云子与百草、灵龙子法力消减最甚,三人又都是不揎击技之辈,顿时险象环生,若不是红莲奋勇将通心甲祭起,显十二面金牌,栖霞儿终将宝印神兽祭出,云龙一众当时便有大半受得伤损。

※※※

众人里张入云最是急切,眼见得攻守又是易势,自己众兄弟随时都有性命之忧,重返当日邪月困困二云观局面,那日一战已伤了隐娘,至今仍在百花谷疗伤,少年深以为恨,此刻又进变故,直激得张入云发了狂性,当时将兽神爪探动,却是幻化了一只鸟爪,右掌探索又从百宝囊出取出夜精石。张入云拳脚功夫世间罕有,此刻动了杀心,只求将敌人伤损,自是更不在话下,不过片刻功大,便将七凶将尽皆抓伤,右掌运功将一节死灰样的白骨耀得如现夜中明月,一干凶兽为夜精石将精血吸附,瞬时间威力衰败了好些口二云观一众云龙,除张入云有限两三人,俱是没多少正经气质的,见张入云逞了凶威将敌人击溃,自然乐得打落水狗,当先红莲将昊月钩祭出即刻杀死一妖,石冥儿琉金球也是在片刻间将一妖将打成重伤,再合栖霞儿之力,稍顷几把对方打成肉糜。其余人物也是同样手段,犹以艳娘与段惊霆最是凶残,下手均是妖将最吃痛脆弱的要害,晃眼功大便见有五人战死。众人未料的张入云逞动凶性竟见奇功,正待欢呼,却见少年人此刻手持兽神爪、夜精石两般极凶的法器,已然发了狂性,浑身浴血,几和恶鬼一般。浮云子老道老成持重,见此心头震惊,却怎么又乐不起来了。

远处商慕云此刻却换了惊声道:“哦!这家伙终于用上夜精石了!”又回首朱环道:“鬼母想要的莫非就是这样的局面?”

朱环摇首道:“只怕没这么简单,商君如此作想,只怕也是在安慰自己呢!”

被对方说破心迹,乾坤教主当时哈哈一笑:“看来什么事倒还真瞒不过无常使,朱仙子当真看的准呢!只不过我在意的是张入云同门中有限几人的性命,倒不是真个怕了鬼母的那些诡计!”朱环闻了,只含笑不再言语。

回顾战场,此时邪月已从地底飞出,口中吞吐的冷龙珠此刻也已晃了有冰盘大小,为见手下被杀更是暴跳如雷,龙口一张,便将冷龙珠吐入冲天而起的光柱内,那本是邪月在已被段惊霆的破坏的地脉上仗自己刚猛,强自打通,泄的地气,助长自己法力,她这寒鸿岛地处狭间,本就有一半陷于寒冰界内,此时为邪月冲撞将人间界与寒冰界连接,这才引来魔界秽气,将灵龙子周天阵法尽破。

可待邪月归返时,竟见张入云仗了鬼母夜精石已将自己手下五位凶将杀死,这七凶都是贪狼爱将,今被自己断送,日后如何叫她去见贪狼。值此,邪月大恨,心道一不做二不休,即有折损,也不差再有些牺牲,只叫将云龙十一子杀死,终是可向贪狼交待。何况其间还有百草这样的参王与红莲这般的千载修行妖物,若能擒获也能搏主人欢喜。

至此邪月所性将勾连寒冰界的洞门大开,放出无数妖物,又为邪月也同样有夜精石在手,张入云手中妖石再不能见功。随了魔界洞开,妖气似潮水一样的注入塞鸿岛一带海域,至于寒冰界妖物,也随了洞口为冷龙珠宝光撑的越大,越是有愈加凶恶的魔物遁出。当时排山倒海似的将张入云众同门围了个水泄不同,幸得一众人物各得奇宝,当时将宝光运动还可支撑的一时,可到底法器有限,至后连红莲也将得自鸥鹭子的量天尺祭出,可一样无济于事。

只有张入云与段惊霆杀红了眼,仗了自己一身本领与神爪、兽臂苦自支撑,二人都是一般的无故的技击功夫,斗至最后,休内热血烧灼,浑身又被掌下毙命的妖兽鲜血遍浇全身,内外血气引动,竟是将两人多年深造潜质激出,但见的二人如浴了火焰一般,血光腾绕竟是黑紫秽气。可出手偏又威力不比,将个潮涌而至的妖魔杀伤无数口朱环将二人一幕看在眼底,也不由惊道:“如此说来,无怪鬼母会收了这张入云做授使!商郎子,若再让这少年受邪祟沾染,异日怕又是一个你呢!”说话间又见段惊霆也是一般,却是未再多言。

而商慕云则看出朱环心意,当时指点了邪龙子道:“这二人本领相近,要问人物,我倒更偏爱这姓段的少年一些,可惜鬼母未收他做授使,不然再过的一甲子,我怕是能得逢对手!”可他这般说话,却不见朱环回答,不由笑问道:“怎么?你好像倒是较爱惜张入云呢!你是我五人中虽揎前知的,该不是已得了些机要吗?”

可朱环却仍旧不语,被商慕云问的多了,只得叹声答道:“他二人资质相近,气性也差不多,任哪一位也可蒙鬼母垂青,可如今却出了两般人物,商君心中已该有料度,如今一问,只不过是在与朱环求证而已,我虽多得几年造化,却怎能卜测五祖的心意,还清商君不要在为难我了!”

乾坤教主闻言,哈哈大笑,看表情似已知晓了答案一般,刮眉凝处,俊面尽是一片青煞。

到得最要紧当儿,艳娘忽得开口与姚花影道:“此刻已是千钧一发,你若再不出手难道要看我众人卞皆死在这里吗?”要少女仍是犹豫不决,看了看仍在苦斗的张入云,还是下不得决心。艳娘见她到此当儿还忌讳张入云如此深重,心头急燥,再顾不得,玉掌晃动便已做了鬼爪,强向姚花影当胸抓来想取其宝物。

哪知就在此一刻,忽听得空中一声惊啸,竟盖过了群兽的喊杀声,为啸声惊动,无论人兽都往了空中四顾,却见得一颗流星自天际挂起,待冲至人妖身前时却是一颗为赤焰烧灼的男子,还不待所有人反应过来,就见那人已是往了邪月化身的妖龙飞去。妖龙见了竟极惊惧,当时开了口一阵冰焰散下,却被男子扬臂仗神列桃过一旁,再待妖龙仗钢爪来袭时,男子早飞渡惊天,穿过冷龙爪牙挨至龙首,一拳砸下直取颅顶要害。

但见得男子手下冲拳,似炮弹一般当即将邪月颅顶洞穿,虽则妖龙威猛可依然挡不得这威力无比的神拳,一个翻滚已自云头跌落,那男子见妖龙重创,却是纵声狂笑,值此时众人才认出对方乃是乾坤教主商慕云。可仍谁也不知道他为何要出手相帮张入云一众人,只面面相觑,均是一脸的迷茫。唯有段惊霆大惊失色,脚底一跺忙连乱拳打开眼前围拢的妖兽,杀出一条血路,心急若狂,只想早一点飞至妖龙身边。

再说商幕云一举重创邪月,将妖龙打翻在地后,却是一脚踩在龙首上,狞笑道:“邪月!你这一番作为实在是太难看了!为保你这一条狗命,你竟敢将塞冰界洞开,不将我这人间界教主放在眼里!如你这样丑陋污秽的牲畜怎配活在世上!”回首见段惊霆正往了自己一面飞来,却将杀神列祭出挡在少年身前,笑道:“怎么?你也想亲手杀了这妖妇吗?可惜你没这机会了!”说话间,已提起神拳,一拳将邪月龙脑砸了个稀烂。

段惊霆见妖龙竟被商幕云杀死,当时一声狂吼,便欲上前拼命,可未料乾坤教主已是撤回飞刿,一个飞纵晃身便到了少年身前,左拳击出,就听得发一声钢鞭也似的脆响,邪龙子身躯即时被打的如星丸一样,倒飞了出去。当时又见人影飞纵,原来是张入云化身飞虹将段惊霆接在手里,想着段惊霆死故已被商慕云格毙,且还是对方故意如此,心中激愤也是双目喷火,恶根根瞪了对面男子。

商慕云见了笑道:“怎么?你想为你这位朋友出头吗?事隔两年,不知你二人长进如何,可要再较量较量!”可待见张入云回首望了望自家兄弟,到底同门性命安危重要,一时气短,到底将怒火压下。见此商幕云反倒很有些失望,恨声道:“哼,我倒忘了你和这姓段的野小子不同,还有好些家人要顾的!”

一旦邪月身死,众妖兽没有统颌,自是做了鸟兽散,其间少有人回返寒冰界,更多的却是看中人间界地物丰美,展了肉翼,驾了浮云往四处斧逃,见此商幕云只不理往了南路斧逃的妖兽,至于剩下三方的妖物则是一只也不肯放过。可到底他一人势孤难以分身口一时也被脱逃了好些。朱环见状也将肩头东君放出,任由火凤屏戮群妖,张入云见了虽有心相助,可自己久战之下,精力耗损严重几至脱力,当时心气松懈,即刻坐倒云头,先为段惊霆诊查了一番伤势,见他只是被商幕云一拳击晕了过去,这才安心盘坐与云头调气疗伤。

却说一众云龙门下见邪月被商暮云击死,也有欢喜的,也有嗔恼的,却不及其中有一二人动的心思最快,当时老道人浮云子与超尘耳畔说了些话,却见那猴儿一个劲把头山摇,浮云子见他不听自己号令,一个劲的吹了胡子,却被艳娘看出,当时讥笑道:“你这老东西才刚还抖了身子四下里乱躲乱藏,此一刻去了故人,便又贪心浮动想窍至宝,你也不看看商幕云还没遁走,若被他一时恼将起来,只一点指就能要了你这老儿和那猴子两条小命!无事自扰,嫌命长吗?”

被艳娘点破,老道人一脸尴尬,可贪心未死,心想落在自家人手中总多过落在旁人手里,便又笑道:“艳娘你既然这般说法,可见也有心死想取那冷龙珠,不是我说,我一干同门受这珠子好些苦头,论理也将其谋到手,不然太对不住自己!”

艳娘横了他一眼,啐道:“就你这老道人能说会道?你有本事自管去取就是!”一句话将浮云子的口村死,只得在一旁吹胡瞪眼。又见艳娘招手唤超尘近前,老猿当时即苦了脸,艳娘见了骂道:“即不想去,我就不差遣你了!”说的白猿心惊胆战,忙将点连点,如此艳娘才将沈绮霞缠魔金钵取过递于白猿,见老猿害怕的厉害,无奈取出当日张入云当日送于自己的灵符,交其配了,嘱咐万不得已才能运用。

老猿有了灵符、金钵在手这才稍松了心气,当时将悄悄震动身形,径望那寒光玉柱飞去,未想被商慕云见了,却只一声冷笑,并不肯它,超尘见了心头大定。忙展了身形,待近了冷龙珠,捉了金钵便是罩下,白猿虽是畜身,可心志高大,早将天书与《内景元宗》参透。当下缠魔金钵虽是初次入手,竟也被它运用得法,那冷龙珠失了主人操控,宝光敛息好些,一时却被超尘轻轻巧巧得了手。

但被空中正在故斗群妖的火凤东君看见,心有不服,一声惊啸便待往超尘飞去。超尘见过这火凤凰的厉害,知道自己绝不是故手,正待仗了自己身法趋避,未知朱环仙子却在远处召唤了火凤道:“无事你要这冷龙珠做什么?多添烦恼又与你气性不和,别人自坠魔障你也跟着陷落不成!”

如此一般超尘才得安然归返,见得了奇宝,老道人笑的几合不拢嘴,哪知艳娘却清沈绮霞用金钵盛了龙珠,掩息宝光,再不让老洲日看。为此上浮云子连过眼瘾的机会也没有,只能垂首与一旁叹气,倒引得一干师弟妹争相取笑。

在商慕云与火凤东君联手之下,满天妖兽不过片刻功大便为一人一鸟收捡干净,但有些往了南方斧逃的,因有南星与荆赤虎留驻,乾坤教主也不去管它。只是待手上清净后,不免意犹未尽,对了朱环说道:“仙子怕猜的不准,怎么到了这般时刻也不见鬼母发动,若再不来,我却没耐心在这里等她!”

朱环摇首道:“商君好大的杀性,如真被你我料定,这里必定生灵涂炭,众人都是修行不易,天君何苦要将所有事俱往坏处作想。”

商幕云笑道:“那朱仙子也留在这里作甚,莫非是也如我一样想着放手一搏吗?”

朱环淡淡道:“我之留在此地,只为了我选择留在此地,纵是凶险,也许也能脱得过一劫呢!”

一番话说的商幕云莫测高深,心头警动,可就在此时,却听见本已蹋陷的寒鸿岛又是一阵山崩海啸,那业已收纵不过指尖般粗细的寒光陡然间涨了千倍,竟成了一地生天幕,直挂天际。

乾坤教主见了纵声狂笑道:“果然还是来了,我只当这老鬼不会出洞呢!”可说的一番话时,商慕云也是面露寒色,虽则眼中俱是兴奋的神情,但牙关依然不住作颤。远处云龙十一子见了,也是大惊失色,只为众人均有大难临头之感,老道浮云子胆子最小,当时便拖了众人欲待逃离此间。却发觉竟无一人附和,个个都和钉了木桩一样面露寒色呆立当场。

※※※

艳娘见浮云子欲逃,骂道:“这回子逃就来的及了吗?当真笑话!你莫忘了,是你主张要将邪月冷龙珠取到手,到时来人问将起来,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你!”

浮云子初听得艳娘开口,还为人群中终有人说话有些惊喜,当艳娘将话说完,虽明知是女子是在吓自己,可此时此刻老道人哪里还有精神争辩,艳娘每说一个字都如浮云子耳边打的一个霹雳,待艳娘住口,老人耳鼓内早是雷声阵阵,什么也听不得见了。把眼自己兄弟张入云,就见少年也是深笼了眉头,满眼尽是血丝,哪里顾得及他。当下里就见白猿超尘挨至自己近前,一人一猿挣了一副比死人还难看的嘴脸,却是拼命相互急转着眼色,以求从对方眼光内寻些安愈就在二人眉飞色舞之际,便见得不远处光幕内又是一阵精光暴涨,把个众人眼睛几至耀瞎,跟着又是光芒掩落,漫天光幕重又收了碗口粗细,所不同的是已显了一身长过丈,周身只袭了一件宽绰白绫的男子。

商慕云等了半日便是为将邪月主子引出以求一战,先时激动不已,此刻来了凶神,反倒是做了一阵轻松,心思沉静下来,本是捉动的一身劲力随时便欲扑出的身休也收了势头,只在当地安然守立,重又恢复了先时乾坤教主的气派。

男子环顾四周,见了妖龙尸休,瘫软在海岛一倒,身影一晃已是落在尸休面前。其速竟如张入云经天身法一样,可却少了少年人一鼓作气,而是换了游园也似的闲步信走。

对方轻身本事决定,自是在张入云一众人意料之内,可眼见得男子身法,云龙一众仍有大部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最叫人惊惧的却是,待男子走近龙尸身前看望清楚,竟然一脚将诺大的龙身踢翻入海,口中淡淡道:“没用的东西!只会与我丢人!”说完,猛一回头,对了空中商慕云冷声道:“是你杀了她?”

商慕云哈哈一笑:“不错,是我杀了她,就如你所说的,这贱人活着也只会给你丢脸,死在我手上,总比死在无名之辈的手里要强些!”闻的此言,男子旋即回首看了张入云这里,目光犹如刀剪一样锋利,可张入云同门中也多得法力高强之辈,倒有一半人未露出怯色。

男子见了点了点头:“不错,看来你倒没有说谎,连这班小不点儿都能将邪月击败,留着贱人在世,实在伤我颜面!可……”话音未落,男子已是排掌击出一记神雷,径往商慕云而去,口喝厉啸身化未虹也是往了乾坤教主而去。

一干云龙弟兄哪料到堂堂乾坤五祖之一,竟也会这般下三滥的偷袭敌人,只睁大了眼睛看了眼前一战。商幕云深知贪狼本性,早料的对方会偷袭自己,体内劲力也早捉的十足,见神雷呼啸而来,依旧是左掌一扬便将惊雷震飞,落在远处海水中惊起涛天也似巨浪,只此一雷,便害的海中生灵不知有多少。另一掌却是幻化出杀神列,将身一挫,也是口底生啸,一列斩向正冲身而来的贪狼。

哪晓得贪狼身化惊虹到的商慕云跟前,旋又停了身子,一掌轻轻拍出便将商幕云掌中神列夺了过来,后在眼下细看,也不见他再与商慕云动手。多时才与乾坤教主道:“数十年不见,你这口杀神列,倒被你越磨越锋利了!杀邪月时为什么没用这列?怕弄脏了她吗?”

商慕云笑道:“即名杀神,邪月不过是个妖孽,怎么配的上这把列!”

贪狼一身冷笑,将宝列抛还,离了商幕云却又向不远处朱环走去,慢声道:“朱环!今日怎么你也来淌这一滩浑水?虽是重楼那老儿爱惜你,也保不得你啊!”一掌挥出,风岚排山倒海而至。

火凤东君见了,跃起当空,凤翼招展,周身显十七粒金珠,双翅摆动也是刚岚骤起,两面神风一遇,居然斗了个平手,众人见了怎么也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而东君性暴,见贪狼进犯自己主人,心头嗔怒,不只将故人神风敌住,钢喙一张又是一道神火,还以眼色。那火做了七彩,煞是好看。

贪狼见神火扑来,也不躲避,伸出一只手臂,在身前做了孔雀开屏一样,将火光挡下,不想那火神异,只一沾身便再甩不下。虽则贪狼有金刚不坏之体,可一对肉掌仍是被烧的通红,远远望去,如置在火炉中的铜各一般。

“你又不是食尽百毒的孔雀,怎么肚子里装的也是这般毒火!”贪狼看了自己说道。又抬头往了朱环道:“你这火凤我已不是第一日想吃它了,就不知今日有没这口福口”

朱环闻言不答,双掌合什,再一张开,就见掌心一片银光,待张入云把眼细看时,女仙子手中已然多了一口青龙偃月刀,当下右手背负,刀头斜下左腰,左掌却又并两指取在右肩轻触刀柄口这般手段看了张入云心头一触,不料朱环这一势之威竟不下当日光明界与自己激斗过的月魁,且两位女子都使的是长兵刃,少年人思付之下,心里隐约有些觉悟。

再说贪狼见了朱环捉刀在手,不由笑道:“怎么?你也学了商幕云一样想与我相斗一场吗?还是你两个授使商量好了,有把握与我一战?”

朱环答道:“这倒不敢!只是贱妾也知道神君性情,取刀在手也不过是意在自保而已!”

“那也得瞧瞧你有没有这本事!”贪狼说罢,人影就是一晃,哪知他这里才刚闪动,朱环便是左手翻腕将巨刃斩出,就见得当空一阵青光挥散,宝刀如青龙狂舞,刀光直洒得女仙子身前数十丈方圆如垂了一澎艮河一般,生生将贪狼身势阻住,可未料到贪狼身法迅捷无比,虚影一晃又是消失与人前,待查觉时分,已闪在朱环身后不过两丈境地。正在他欲将女子重创,飞在当空的火凤却是及时回首一口烈烟喷出将其挡住,朱环得空,又是一个身倒挂,刀光再次掩至,就听得一声金鸣,反将偷袭的贪狼震飞了出去。

就在浮云子及一干师兄弟正在找寻贪狼被击飞的身影时,却听见身旁传来男子声音道:“现在该轮到你们了!即能与邪月作对,也该当有些本事!”果然待浮云子转身时,就见贪狼正立在自己对面不过一丈远的空中口他前两番出手都被商幕云与朱环挡下,按理老道人见这凶神不如自己想像中那般本事,本该高兴才是,可待的眼见男子翻着一口白牙懒洋洋的与自己说话时,浮云子一声骨架却又是只不住的作抖。超尘更是山中一白猿,天性惧怕眼前这凶物,纵是一生本事,只一遇贪狼对神,便已神魂俱散,再没些出击的力量。一干人中只有张入云、艳娘有红莲气焰高的人物敢与其对睹。

“你便是食香新收的授使!呵,没想到不过数日前,食香还与我说要关照你,不想才这点功夫,你竟率了一帮手下来清剽邪月的寒鸿岛,看来这好人实在是做不得!你这面既然人多,我总要多出些力,不然商慕云与朱环非说我不能一视同仁,手下留情不可。”

言动间,贪狼遍身已是涌起一层未光,如流水样缠身绕动,其形虽是轻柔,可迸溅出的光芒却如刀斧一样锋利。依旧为作一声,凶神又是捉了神光向云龙一众杀来。就见的空中两各人影,即是张入云与红莲挡在贪狼身前,二人一持兽神爪一持昊月钩分别将贪狼缠身赤光挡下,可未晓得双方兵刃只一接触,张入云便觉对方力量好似山岳一般,一刻也不能抵挡,当时人影便如扯了线的风筝一样甩了出去。虽是红莲比其略好些仍挺立当场,但当贪狼一个发力,未光一激,纵是红莲也被掀的倒飞了出去,幸又艳娘招手将其拦下,方没至十分狼狈。

石冥儿见贪狼强横心有不服,怒叱一声纵了琉金球跟着杀来,栖霞儿本不愿多理眼前事,可眼见自家姐妹参战,知石冥儿绝挡不得对方一击,无奈之下自己也只得仗了铁蒺环直取故人面门。某然贪狼只将缠身护法赤光绞在臂间,一个撑动,便也把二女震飞经天口可令他惊讶的却是,二女为自己绝大法力惊飞,竟未受伤,尤其是栖霞儿,临在空中见石冥儿脸色煞青,仿佛受力过剧,张口一吐便是一团黄云,当时将妹子托在空中,缓缓落地,显是刚才一击并未出全力。

贪狼见了也不禁惊讶道:“原来你这一干人里良莠不卞,比得那什么张入云本领高强的竟不只一位,如此说来,邪月被尔等斗败也不算是冤枉了!”一时又道:“本来杀了你们,勾结与紫微定会与我罗嗦,我听了也有些耳噪,可你们却把冷龙珠取了,如今再杀了你们,正好对一帮老家伙能有个交待!”贪狼一句话说完,垂了半日的双眼忽得圆睁,一对浓眉也是放了寒光,仔细看时,原来贪狼竟比常人多生了一对眼睛,眼珠竟是银色,转动时分也是如兽眼一般的线睡,贪狼这一对兽眼惊显,周身未光旋即作了银光,本来嘴角常挂的一丝微笑也被一口白牙代替。

艳娘率一干云龙当时便得大惊,灵龙子查觉,亦是第一时间将护身阵法全力燥动,可为时已晚,贪狼当时一声惊啸,凄声震天,竟将守护众人的阵法惊破,寒光一闪凶神已然跳入人群中。浮云子与百草心头晃动,连一丝抵挡的心思都没有。灵龙与阿蛮也是一时为凶魔戾气镇制不能反应。艳娘见了知众人不中用,早将冷龙珠取出,往了贪狼身前丢去,可然如其所料,贪狼为此稍分了心神。艳娘趁机将脑后青丝扯起,直裹了一干受惊的弟子往了远处朱环仙子甩去。朱环见艳娘交给自己这桩难事,眉头一皱,可终究将脚步前探,挡在了众人身前。

可为救一干人,艳娘却已来不及就走,贪狼一掌后了冷龙珠,另一掌即向女子拿来,正要得手,却见眼前人影晃动,跟着一道青光上撩,竟把自己钢爪架住。待凶神定睛看时,原来是被震飞在半天外的张入云已乘经天身法及时来救艳娘。

“哼,以为凭月魈一只狰狞甲便能挡的住我吗?”凶神说话时分,竟举钢爪将少年人掌中青光搅了个粉碎,张入云见他一对铁爪如此厉害,心底也是一阵惊惶,可他究竟身经百仗,趁此一击已是倒身携了艳娘倒蹿了出去。

哪知贪狼伸爪一个前探,便将跃在半空的张入云衣襟拿住,少年人防不胜防,不料他手底竟有这般功大,当时只要贪狼掌力一吐便待身亡。可就在这万分危急的一刻,贪狼竟将到手的敌人放脱,右掌一个反搔正与一旁偷袭而至的商幕云对了个正着。就见得空中一阵雷云翻滚,激起千百里惊雷,商幕云故然被打的倒飞了出去,贪狼也为对方这一击硬生生倒划出去数尺。

“怎么?原来你当真想和我决斗!”贪狼将被杀神列斩伤的右手举在眼底细观,就见一道火印已深深印在掌中。又冷笑道:“你不会意为,你自己当真会成功吧!”

商幕云狞笑道:“成不成功,待你身死的时候,不就知道了!”

贪狼笑了摇首:“你还不配!即如此,且先能防得过我这冻光再说!”说时长柚一抛,便将掌中冷龙珠丢在空中,也不见祭动,那冷龙珠寒光作出便如织了蛛网一般,冲天的冰雪即时撑起,陡然间缠了满天,且无限展延,将个寒鸿岛千里境地俱做了冰窟。除朱环与商慕云有法力将身前冰网震落外,云龙一众无一人有能为将冰雪拒于身外,只红莲与石冥儿稍好一些,及身冰雪总能削减几分。余者,尤其是浮云子与白猿只能在网间穿行趋避,可贪狼作法逾久,冰雪威力更盛,不多时刻,众人可转换余也是越来越小,眼见得再过片刻便要被冷龙珠所放冰雪绞杀。

就在这当儿,就见得空中多了一道未光,荡漾开去,一时间冰雪消减了好些,众人定睛看时,原来是张入云抽出护身混天绫与空中祭动,其中火鸦也已飞纵出绫身外,烈阳到处,冰雪随之消融,红莲通心甲本也得大威力,得兄长相助,即时也操动的周身烈火,就见她捉了粉拳与手中金钩,所过之处冰网便为之网解,至此众人才得大松一口气,暂不用担心生命安全口贪狼瞥眼看见,哼声道:“原来是昆仑混天绫!这样的东西也敢在我眼前显露!真不自量力的很了!”说着,终提了手掌,扬手一记掌心雷打在空中冷龙珠上,就见得寒光再又暴涨,众人只听得耳畔隆声阵阵,抑首望去,便见得白茫茫一片如流星雨样倒了下来。

※※※

张入云目光最是精到,抬眼便查觉那天外落下的俱是无数磨盘般大小的冰岩,相隔远时还只得是隆声阵阵,待挨近时分早变了风雷呼啸口左右往去方圆竟有千里,直看的一众云龙睁目结舌,头皮作痒,呆立在当场,老道人浮云子生性胆小,一心想寻得个躲避处,可四面俱是海水,头顶冰岩更是覆盖千里,自己哪里有本领逃得出去。

所谓除死无大事,老道人眼见了这般境地,纵是吓的魂飞魄散,可也还记得护命要紧,一改平日坚吝小气将自己掌中满把雷符抛了个干净,又拼耗精元强将自己一甲子修持的乾元真气交手不停拍出,当时组得漫天雷网架迎冰岩口他是云龙十三子中唯一正经出身,又是一身纯阳,如今拼尽心力施法正法神雷,威力亦是极大,但见得方圆数十丈内一应冰岩俱被道人阳雷击的粉猝,化了冰雪飘落,虽说头顶冰而坠落,威势无匹,可老道人这一番施纵,其势也自不弱。叫个远处朱环与商幕云看了也一时倒目,不想这最不起的道士竟有这般手段。

见连浮云子都豁出性命本领御故,老道人以下众人更不能怠慢,当先石冥儿一个激身便跃众而出,她本已修成飞天夜叉,一身火性,只为与贪狼冲撞,自己不明知不故,方才没有举动法术神通,如今被故人逼至走投无路,也再顾不得施法伤身,为贪狼寒气逼凌。只一个耀动周身便已披了烈焰,她一般气性本与贪狼相克,如今一旦施术便是冲天的炎火,虽则冰岩寒气深重,伤其元神可为邪火相克,贪狼冰岩也被石冥儿化去大半。栖霞儿与她情同手足,眼见妹妹不惜伤身施法,忙将黼黻印尽意施展,一时间一天的兽吼,一十二只神兽往游其间先将冰岩托起一半,得乃姐相助,石冥儿肩头压力去了好些,可从容施术,又不至为太多寒气浸沾。

贪狼见对面三人一拼了性命,法力也自不弱,可以自己争锋一时,狰狞一笑,平掌推出,做了一个扣动拿取的动作,轰的一声又是一记炸响,但见得众人脚下早已冰村的海面即时也是升起无数百丈冰钻,向了所有刺来。又见空中冷龙珠晃动,天外冰岩又是源源不绝的落了下来,不只如此漫天的冰网也是无限开延,其上还绕的五色冰晶,如烟岚也似的绕笼其上,繁繁密密如同棘刺,可倒耳倾听,又是玲珑悦耳,好似猝冰城玉一样的动听口沈绮霞此刻已得空将定珠再度祭出,她佛门法宝终是不同,紫光升处,一干人心头便得一清,红莲此刻也将通心甲耀动,身影与海面一番滚动当时扫却无数冰锋,暂解了众人脚下危急。可贪狼见了并不放在心上,只在一旁坐观,众云龙勉力支撑,可也过不得小、半个时辰便已是筋疲力尽,诸般神通都显了颓像。

灵龙子见众位师长苦撑苦守,有心相助,欲结无垢莲华法阵,可她功力有欠,多时布置,纵有阿蛮从旁相助也结不起阵。而张入云在一旁也将混天绫威力催至极处,眼见同门危难,少年人当机立断,便又欲以前法祭出红绫上未日,意求破解贪狼冰阵。哪想艳娘早在一旁分晓查觉,当时将少年人肩头一按,递眼色命其不要如此,另一面却是长叹一声。将遐观玉倒捉在手,一个阴雷闪度,便将其中还未得完功的雪妖放出。

那妖魅虽为艳娘驯服,可也知形势危急,一见得满天都是冰而,即时跳动细小身休便思逃跑。艳娘早就留心,铁爪伸出已扣住妖精脑门,邪法运动把个三尺细长的妖女缩至不过七寸长短,再又散了长发,袭地一滚,放出绿火千条,周身乌气缠绕显了原身法相。只是她这数年勤修,又是乐长老人门下与《冥王录》两般造就,纵是天书也有涉猎,一时气象大是不同,竟是化做周身赤裸的中年美妇人,媚眼薄唇,丰艳入骨,只是背生十四柄金刀,俱是透了皮肉而生,手足也是蕴了墨一样的青紫,手掌犹如鸟爪,足趾变了金钩口脑后一袭长发,直垂至足下,初眼望去竟和鬼母有几分神似。

待艳娘显了真身,竟是一声尖啸,囫囹一口将雪魅吞入腹中,即时艳娘周身绿火青光旋化了塞光冰焰,当时一个冲身将玉掌点动,一样布起了冰墙挡在众人身前,虽说艳娘功力不能与贪狼相捉并论,可她手段神奇,但凡墙外落下冰石便被她及时收化,强添在冰幕上,如此反增了其冰墙威力,越往后越是坚固,倒是能与贪狼法术对峙口至此艳娘仍是加倍了小心将八艳放出,一时间本是八个妙龄女郎却化了八位童女,结曼陀罗阵与艳娘身外,得此阵法艳娘可加倍吸纳寒鸿岛阴邪戾气,加持功力。

贪狼显冻光原本为的是克制与相试商慕云,哪知如今一来反倒是云龙诸子占了先手,见自己神通连一班不出名的修道后生都拿不下,贪狼自是无心再试商慕云,当下长吁一口气,阔口一张,喷起无数银沙冰雾,将个眼前冰雪世界寒气又增了十倍。至此原来一直从容的朱环与商慕云脸色间也显了沉重口朱环身旁东君为解主人重负,一个展翅挣身,竟化作一粒炎珠,耀在主人面前,通光十尺,把朱环周身缠绕,免了外界冰寒。商暮云则是目露冰霜,至时反将上衣扯下,露出内里铁一般坚硬的胸膛,前胸背脊布满了花绣,俱是神魔厉鬼,为商幕云沉声吐气之际,那众妖魔两眼俱是大放精光,顿时节男子全身涌出一道血气,任是身外冰岚如何威猛也近不得一分。

贪狼见了商幕云满身厉鬼,也是一惊,叹息之际,知商慕云确是有心与自己决战。为对方本领大出自己意料之外,这位教祖神魔也是起了斗胜心思,一时里却将全副心思用在了张入云为首的云龙诸子身上,心中急急将众人都屠尽了,好与商幕云比斗。

朱环在一旁见云龙十一子为贪狼法力下眼见不支,忽然间与乾坤教主问道:“怎么?你一点也不想救他们吗?”

商慕云闻言笑道:“仙子说的可笑,我为何要救这一般人物!”

女子皱眉道:“我还以为你对张入云和另外一个少年男子有些欣赏,不会坐视他们被贪狼屠杀呢?”

商慕云笑着摇首道:“那仙子可猜错了,如连自己兄弟友众都无力保全,那活在世上有何意思口仙子心仁出手就是,反正我是只管他这一众自生自灭的!”

朱环道:“我只是一过路客,只知道坐观无常轮转,商君是内中人,都不愿出手,那与我更是无干了!”

他二人这一面对答,场上云龙的形势愈加严峻,正在众人力竭,张入云又起了祭动赤日之际,却隐隐听得天外隐隐又添了一道雷声。张入云耳目聪辨第一个发觉,待举首四望时,虽不曾看的一物入眼,却也见到贪狼眼色有异。正在少年心上喜忧参半,疑惑之间,一干人头顶忽显了一朦金光,正待张入云凝神去看,就见一个金雷砸下,生生将一壁风雪砸的洞开,恍眼间已是闪了几条人影在内口少年人见了当中人物,却是又惊又喜口原来,来的这五人中,其中两位正是虬龙子夫妇,另三人竟是张入云怎样也没有料到的无双夫妇,当下却把个少年人惊呆在当场,张目结舌,说不出个话来。

再说商幕云见得来的这五人,心头一阵惊疑,当时回首与朱环问道:“怎么连个紫微光明使也来了。今日乾坤五授使齐聚一处,仙子!你得了返魂镜,最揎前知,商某清教,这是个什么道理!”

朱环垂目一旁,半晌方言道:“先时便曾与商君说了,朱环留在此处自有一番道理,究竟结局如何,也不过一时三刻之间,商郎子一会儿便知!”

乾坤教主闻声列眉凝动,追问道:“如此说来,我先前一番猜度是绝无差错的了!”朱环只答了句:也未可知!便再不言语。商慕云知道对方气情素来如此,自己当下又无力追逼朱环,只能闷声作罢。

当虬龙子一行五人落下,无双却是第一个冲出,闪至张入云身边将其混天绫取走,手结莲花法印,但见得宝印升时,绫身上半日安歇的未日便得活泼泼跳了出来。此是无上纯阳至宝,威力绝大,当时暖日一升,一干被围困多时的云龙诸子周身即时周身得了暖意口浮云子、灵龙子香龙儿都是正教门下,得惠最多,法力跟着即时陡增。众人得了强力大助,濒死的心肠顿时苏解,俱是长松了一口乞唯有艳娘此刻化身至阴至塞的凶物,为暖日照映,周身冰雪蒸腾,功力大损。张入云见了心上爱惜,早飞身强抱在怀里,以自己肉身为其遮阳。得张入云相助,艳娘总是及时恢复常态,张口一呕重将雪妖吐出放归遐观玉里,只是纵是如此,也一样挡不得那当空未阳。少年知觉,只将佳人楼在怀中不放,替其遮拦阳光,虽则艳娘身量甚高,但少年人生的英伟也尽挡的住,且行止间极是尽心,小心翼翼,艳娘见他在众人面前不加防备维护自己,纵是外向刚强,此刻也不由面泛红潮,只是心中得意,却不用去尽说了。

无双此刻凝神操动混天绫,见张入云得了这样一位鬼女为委,心中一阵叹息又得一阵安慰,感怀万千。正在这时却听见其大冷寒冰大声告诫道:“无双!你混天绫虽然威力却绝挡不得贪狼的法力,小心些,不要受伤才好!”说着欲待吩咐身旁的黎妹凰些什么,就听得对面人笑声道:“知道了!我早猜着你想我做什么!”说话间,娇影已然飞纵,已是闪至灵龙子身畔,也不待和女弟子商量,便在香龙儿身后阵法边沿补了一掌,就见得青莲乱绽,长时里不得周全的法阵,顷刻间如注了电似,方圆中正,即时补完。一时里奇阵得了天地灵气,显出威力,将一干人等俱围笼于阵中,乾天灵气涌动,身外冰雪早退,与空中未阳交相互应,竟显出余力,反来制肘贪狼。

众人被贪狼欺负的久了,一时占了上风,性气勃发,间中又有栖霞儿与红莲是争胜斗赢的性子,当时拼尽心思,合力纵起百丈未焰来攻敌人。不想竟得了势气,把贪狼困困入火焰中,见敌人被困,众云龙大呼过瘾,又卞心将神通掇运,以来击敌。未想一旁冷寒冰见此,眉头即时皱动,烦恼不已口朱环也吩咐众人道:“尔等不要过于放纵,未影神君此刻只是隐忍,如真发了性,诸位俱是顷刻间性命!”

商幕云笑道:“仙子此时才开口已是迟了!这毒狼虽是记恨心窄,会被这一般小人物围裹,今日如不将一般人物屠尽,怒火是决不得熄的!”

冷寒冰此刻也忙渡身至无双身边道:“且将这未轮收动,不要反被贪狼伤了元气。”无双闻言不解,手脚略忙了些,其夫已起手将法力运动收敛混天绫威力,又与众人喝道:“贪狼又号,吞日狼!”由元始初生最恨的便是日阳,如今将赤轮惊动,你众人又一再桃拔,其怒火是绝不得止熄的。

可他这一番话已说的完了,还未得话音落地,为众云龙围困中的贪狼,已是化身赤影电射至当头赤轮之上,巨口獠牙合拢之际就将红日吞入腹中。无双正在全意操动红绫,那混天绫又是她昔日心血相连的防身法宝,当时立受震截,还不等她强运法力支撑,就听得空中未影一阵齿牙害挫的嚣声传来,无双这边厢已是口吐鲜血,翻身就倒口冷寒冰见状忙伸手将妻子搂在怀里,想着未轮任在贪狼腹中,无双还许要受其牵连,犹豫之间,终是扬手将一粒金雷打出,再反手望背心一拍,脑后即时又得一道金光踪出,将自己追风逐日刮祭起伤故。待金雷与赤影身上惊爆,一时抖落间贪狼护体未光,竟当真是显身一头月白色的巨狼,只是双目如注热血,似宝石一样的绽起精光,休外又为血光包裹,瞧不真形象口为冷寒冰竟也下手来伤自己,贪狼一个啸吼,便是张了巨口来摄这位紫微座下光明使。众人闻得他有吞日之名,还只以为单指的是贪狼吞食未阳的本事,哪晓得此刻妖魔巨口一张,晃然间竟变的比天来大,血口翻头,遮了云日,当时就要将所有人一举吞在腹中。

冷寒冰见贪狼起了大凶威,再顾不得,纵了身子向妖魔扑去,途中合了自己逐日刿,即时得金光将身躯包裹,两臂展动榄起百丈金光,瞧气势竟要与贪狼正面相敌。

※※※

可贪狼是乾坤五祖之一,冷寒冰却不过是一后进授使,论功力并不是其中健者,当时拼尽全力欲与贪狼一斗,哪料的周身刿光才挨不得银狼身前十丈,便旋即为贪狼吸纳收敛,瞬时间只留下不过三尺金光口眼看的要被贪狼吞入腹中,一旁黎妹凰发觉,心头大惊,也顾不得,玉指一伸自己一柄排云列也涌了十数丈金光往了贪狼双睛而去口至于正怀抱着艳娘的张入云,当时瞧见也是一阵惊动,他知冷寒冰若死,无双定要伤心负愧一世,而他自己也绝不愿欠下这一世也偿还不得的人情。当时无奈也将艳娘交入灵龙子香龙的怀中,一个挣身耀起空中,奋起拼生劲力行秘法将个少年人身躯化作一枚流星也往了贪狼咽喉要害撞去。

可二人拼尽全力也未起丝毫放用,黎妹凰排云列未至贪狼要害,便已被妖狼双目神光冲散,张入云咽喉一击也被妖人阔口再又一张,反将其与冷塞冰一同收纳入口口正眼看着两位乾坤授使就要被贪狼生吞横死,哪知道天外一声惊啸,随即合了百鬼凄声,就见商慕云周身绕了乌光一跃上了贪狼兽背,竟捉起醋钵大小的神拳一阵猛砸,遍身的猛鬼花绣此刻也从商慕云身上游动爬下,覆了贪狼一身,皆是张了血盆大口猛咬口贪狼为商慕云百鬼禁闭,诺大一副身躯竟被商慕云收拢到不过旬丈长短,正好为乾坤教主施威。

久在一旁观战的朱环见商慕云竟仗百鬼将贪狼一时禁制,心中也是一阵翻动,意气之间正待冲身上前相助,不想肩上东君却比她还先一步施纵,一个俯身已化了火焰向银狼冲去,直射出百丈未焰,于空中化了烧红的铁线疾走,直取银狼颜面要害,为此反倒让朱环又起了一重犹豫,把已迈动的脚步又收了回来。

火凤东君不比凡鸟,腹中红莲火就是贪狼也不能不小心戒防,当下也顾不得挣扎下商慕云,狼口也是一张,当时一道宝蓝色冰焰也是迎了上去,与东君红莲圣火斗了个正着。可如此一来分心照顾,被商慕云觑了空子,运十成劲力对了狼背要紧处便是一拳口把贪狼打的惊天也似海啸,腹内一阵翻滚,忽觉得多添了一道暧流,大惊失色,忙拼力一呕,即时将腹中张入云、冷寒冰连同那混天绫未轮一道吐了出来。

虬龙子早时不曾捉防,被贪狼将张入云吞入腹中,此时正赶来为兄弟复仇,眼见得张入云安然无恙,大喜过望,却是连忙上前相扶口三年来他先天一气已得大成,为防再有凶险,也顾不得与人联手,一个惊口蜕见得颜面七窍俱钻出一条银练,与空中反复纠接,化做一团,再一返身重归虬龙子休内,当时也是银芒万道,举手投足间俱是寒光,与个身旁冷寒冰护法列光竟是一般无二。

冷寒冰看在眼里,眉头即时一皱,他本与虬龙子为闲隙要在东海一斗,因对方只是一游野散仙并不怎么十分看重,谁想此刻见的眼前虬龙子竟有这般法力,十分不弱于自己,知对方是一劲故,想着张入云同门极俱本领者已然甚多,今虬龙子几比众人还要强了一头,为防一干人他年为祸,心中很不得意口且说贪狼被商幕云与东君联手将腹中二人一宝吐出,却是惹下他犯了惊天大怒,本为商幕云骑跨的背上忽然“嘭”的一声,涌出一团物事,将个商募云事出不意掀下狼背,再又激身翻抖把个绕身厉鬼甩下大半,惊啸之间四目全开,一般银白如霜的皮毛却哪染了墨一样的瞬间做了黑色。耳畔传来金属迸残响动,众人落眼看时,原来是贪狼周身上来的狼毛竟结成铁甲兽鳞覆在身上。火凤东君见了妖狼异像,心中大有些不服,张口又是一道烈焰洒下。却不料这一回贪狼却是毫不在乎,一任烈焰烧灼,只怒瞪了四目转首游视着眼前所有人。

朱环至此看出贪狼起了真力,心中惊惧,忙阻火凤道:“东君快回来!小心顷刻性命!”那神鸟拼力多时不得一些消息,此刻心中也是惊惧,今得主人召唤,心中害怕,连忙归去。

张入云、虬龙子三人并在一处与贪狼对峙,久不见对方发动,心中也是惊惧莫名,正犹豫间,却见得天空一暗,少年抬头看时,原来是事先被冷寒冰金雷洞开的冰幕此刻又为冰雾村盖,且冻气比先时还要盛了许多。虽则脚下还有灵龙子不垢阵借化乾阳,可此刻竟不能为力,黎妹凰比灵龙子功力深厚十倍,当先查觉,忙对了大君急呼道:“寒冷!这妖狼竟然行秘法颠倒乾坤,强将我一干拉入寒冰狱,这可该如何应对?”

朱环在一旁低声道:“不是秘法!凭贪狼法力不需使法术,只依的自身神通,便可将寒鸿岛附近千里尽纳入寒冰界!”

黎妹凰闻言大惊,急切道:“那你们为何还要在这塞鸿岛与其争斗!这不是自投罗网,犯死的举动吗?”

久未开口的贪狼此刻却忽然出声笑道:“那是因为他们都自以为是,以为自己能颠倒乾坤,行不可为而为,图谋一件事口”说话间对了空中朱环道:“是不是如此!商慕云窥为神君之位,就连你也是有心图谋,你一无常使,见惯人间生死,可到如今连自己的生死都看不破!又凭什么去渡人!”

正在朱环为贪狼道破心事,面色一阵惊白,却见贪狼张口一啸,口中一粒冰丸便是向了身下众云龙打了过去,张入云心惊欲待往前相救,也已不及,一干人以为贪狼这一击必要打向坐镇的灵龙子或是黎妹凰,未想却是众人中本领最低的姚花影。防不胜防,当时即被冰丸射中,将个娇滴滴的佳人生生冻在坚冰之下口百草见了连忙上前相助,想打破那坚冰将姚花影放出,却任是百草玉锄怎么锄动也不见一些消息。

朱环解释道:“不用了!这是贪狼腹中玄牝塞练,以你道力绝解不开的!”

贪狼闻言笑道:“不愧是众授使中活的最久的无常使,确是比其他四个废物见识多些!”说着猛一回头看了为自己挣落一边的商幕云道:“我暂不杀你,不是留你一条性命,只是这里闲杂人等太多,还是先扫除个干净,再与你争斗。只是……”说时,贪狼微显疑惑道:“只是到底该从谁下手才好!”眼瞥见百草一身粉肉,知他是千年参王,自己多时斧战,身上有些乏力,若吞食了好些补益,当下狞笑道:“就先吃了你吧!”未影一纵直往了百草咬去口百草本就胆小,哪能挡得贪狼凶威,耳闻得的惊啸,眼看了血口,竟连躲闪都忘过一边,怔在了当场。红莲瞧见欲待去救,正觉差了一线,不料人影闪动,就见张入云后发先至,一脚踹在狼首上,少年人脚下功大十倍于拳法,纵是人间武者,也把个贪狼震飞一边口红莲此刻已纵出了身势,看出便宜,当时也放出火焰来烧贪狼,可她火功还不及东君,虽得毒火炎炎也难奈贪狼坚甲。

此一击将妖狼激怒,怒嚎声中,一身铁甲尽数挣起,直向了张入云一面咬来。少年临危不惧,错了身势,将拳引动,也往了妖狼而去。两下一个惊撞,张入云自不敌妖狼巨力,可他绕身游动,早晃过身子俯身穿的狼腹下,一个兔子蹬鹰,便待将妖狼腹下较柔处洞穿。哪知道贪狼一身钢鳞还未得少年着脚,便自做了刿矢一样的张开,若不是张入云脚下功夫无敌,于临危一刻让了一线,当时便要受重伤,可如此一来先机尽逝,妖狼一个埋首,张入血似的巨口当头咬落,张入云无奈只得让过一边,可挡不过贪狼复又扑下的一爪,神威难犯,少年人登时滚作元宝一样,倒翻了出去。

虬龙子与远处见了大惊失色,知道张入云身犯奇险,当时涌了银光便来截贪狼,可妖狼身势已起,风云呼啸,卷了半天冰雪寒霜向了张入云杀来,一意要将少年人一口吞入腹中。虬龙子纵有护法精光,先天一气炼至七分火候也挡不得它这凌厉绝伦的一击口只听一声嘶吼,虬龙子竟被妖狼击飞直冲云霄,贪狼身势也只一晃,便又冲杀过来。

幸得张入云得虬龙子阻挡,纵只一线功夫,也将腰身倒扭过来,刚直起身子,妖狼却又再掩杀而至。张入云此刻才刚将掌中兽神爪青光耀动不过七尺境地,明知不故也只得将神兽挥出,以期将对方劲力解去,哪知二力只一相遇,就听得一阵细碎声,少年左臂便如枯木一般为妖狼巨力打的节节骨碎,瘫在肩头,贪狼血口一翻便将其肉臂一口叼住,张入云拳法微妙,至此危境也能将捉了内劲将断臂操动,生生握住妖狼喉舌不令狼口合拢将自己臂膀撕下。

见张入云重伤眼见为狼口吞噬,一众云龙均顾不得守护法阵,尽都赶来护救。可早有一道碧光比谁都先于一步,竟赶在头里,一臂闪出直伸进妖狼血口中。青光大盛,耀的狼口碧血四城。贪狼不意为女子重伤,大怒,前爪一探将个钢刃样的六趾铁爪来抓艳娘娇躯口哪晓得艳娘不进反退,趁机又将修罗刀打出,没入狼腹中一阵乱搅。只听得一声惨呼,贪狼顾是护痛倒纵了出去,艳娘自肩以下半幅身子也如厚纸一般被妖狼撕下口张入云不意艳娘不顾性命救得自己,眼见得艳娘原本一脸青煞尽做了惨白,光鲜明艳的丽人,此刻却逞了透明一样的纸人。少年看在眼里惊恐万状,一语不发,只手臂揽出将佳人紧紧楼在怀中,两行热泪却是不禁夺眶而出。艳娘见了笑道:“和你在一起,我总觉得欠你些什么,现在变成你欠我了。我却感觉好自在,好舒服呢!”说着欲取了一手抚摩少年人颜面,却终为残魂涣散,不及触着张入云面颊,玉人便已凭空消失。

眼见的艳娘身死,竟连一句安慰的话也未说出,只痛的张入云周身作抖,脑中一片空白,只记得眼前贪狼是杀死艳娘凶手,喉头一阵兽吼,少年人便待将身扑了,未料左肩一片瘫软,垂首时才想起自己左臂已成了粉断。想着艳娘竟只为了自己一条臂膀生死,张入云一个激令,挣气发声,作了枭鸟一般的怪叫,当下不顾性命将一般刚力内息急转。刚刚赶来的云龙诸子只见得张入云左臂一阵精光耀动,耳边骨错声不绝,竟在片刻之内恢复的完好如除。

此是云飞浪人秘术,张入云不遗余力施纵,急将断臂治愈,早超过身体极限,胸膛一片血热,即时一口鲜血喷射而出,正散在左掌狰狞甲上,得人血激动,兽甲凶戾更甚,顷刻间便将张入云一条左臂化了遍布钢鳞的兽爪,其间肆虐的杀气更是烧的少年人通身作了火红。虽不同的是,此一番狰狞甲逼动,张入云并无有一丝阻拦,直任兽血戾气流遍全身,顷刻间竟又复了当日旧观。

正在众人担心,却见张入云已是冲身而出,直扑远处正在口中作哎吐出修罗刀的贪狼。贪狼见张入云竟敢相犯自己,探了钢爪来袭,哪知张入云一举手便将其架住,相持一刻,终不能与妖狼巨力相比,不故之下,一个晃身绕形翻上狼背,捉了兽爪疯了一般击打狼首,拳拳深重,如中金石。为恨极了妖狼,眼见数拳无功,少年又是阔了血口,翻动獠牙,一口咬在狼背上,痛的贪狼做了狂啸,一个惊身翻飞,将张入云甩落在九天,痛极凶性勃发,再不顾忌,啸吼声中,所有人物只觉得空气震动,妖狼口中已多了一道冻光,昂首吐出却是比冷龙珠大了百倍的内丹,只一出世,便将空中冻作坚冰,一圈圈荡漾开去,竟意图将天地冰作一团。

张入云翻身过时,欲待虎扑再上,未想那寒冰坚硬无比,自己纵起神力打的千尺冰裂,可也未能近的妖狼身前分毫。他法力有限,知道自己绝无能为近的妖身,回顾上下,就见得空中冷寒冰肩下未归至混天绫中的未轮仍在闪耀,当时心动,电射而至。还不待众人反应,少年人已将自己一身衣履撕去,露出精赤的身休,举手便将未轮探在手里。

无双见状,料的少年人意欲何为,当时惊叫道:“阿云,不要这样!”

可少年人此刻已陷疯狂,几丧人性,哪里听得入耳,只将掌中未轮怀抱胸前,周身劲力发动,就见得那赤轮竟已透入少年休内口至此刻冷寒冰也已查觉张入云要做何行止,刿眉一坚,连忙伸手来解,哪知张入云此刻已化了兽身,力大无穷,只一个搁挡便将冷寒冰带过一边。

※※※

张入云从滕隐娘习得奇术,此刻为替艳娘复仇失了理性,不顾烧灼毁自身灵肉,强将未轮金刚阳火纳入体内,胸膛腹肚尽是奇火,颅首七窍迸城金光,当时一个暴哮,洒下万丈红霞,撑起火龙一般的金炎,电走长空直取空中行虐施暴的贪狼。

被张入云周身赤火惊动,贪狼早已发觉,因见敌人满身金霞,迥不比平常,便是五授使中向为第一的商慕云也举不得这般法力,心上谨慎,暂缓了吞吐塞精,血口一张却是将冻珠指了张入云而去,但见一道银龙即时也从冻珠中指出,摄取少年人而去。当时一金一银两道精光交相交映,直将天空烧作两色,威力无比,煞是奇观口待冲撞作一处,震的天地皆颤,千里冰村为此一击猝了个倾尽,云龙诸子虽是义气深重,可也不得不暂避眼见锋芒。商慕云与朱环自不必说,浮云一众却有些趋避不及,除红莲、栖霞儿功高能够自救外,灵龙子拼尽会力无法护的众人,幸的黎妹凰排云刿及时赶至将其与阿蛮救下。至于无双则是将混天绫祭起,复从沈绮霞手中定珠借过,那佛门宝物到其手里威力登时又添了数倍,当空紫气耀动,结一晶球将一干云尽皆护住口只是惊爆中心处,金银两道炎火还未熄止,众人分辨不清,无力近前。

朱环与东君也自结了晶球护了自己在当空,见得张入云与贪狼大斗,忍不住与商幕云道:“今日本是你一心要与贪狼拼斗,如今反让奉香使拔了头筹,抢了你一先呢!”

商慕云闻言冷笑:“张入云自己要寻死,难道我还要出手庇护他吗?”可话虽如此说,男子眼中却是一片炎火,忍不住咬了牙恨声道:“有本事就赢给我看,只知道拼力发泄,亦是无用之辈!”

正在二人说话间,空中金光银火已然分开,分别崩震出两道虚影,朱环见了惊道:“想不到奉香使精魄如此坚凝,食了金刚烈火意也化不得他身躯,当真惊人呢!”又倒首与商慕云道:“贪狼已受了伤,你呢?会不会趁机伤他!”

朱环这句话显是多余,就闻得商慕云一阵惊啸已是翻身欺了过去,因被张入云先时威力激动,乾坤教主也不再藏私,惊起法相,当时肋下多生了四臂,分持金杵,宝印、华盖,灵骨塔,合了自己杀神刿并一只银绞练向了贪狼惊走,人还未至,眉间又生出一目,先发出一道赤光激打向正自扑跌于空中的贪狼冻珠上,气息所感,妖狼即时又是一声惨叫……

再说张入云被震飞一旁,因与贪狼这一撞,周身上下三百骨节尽皆粉猝,至今不倒只为自己元神坚凝,又加了狰狞甲邪气早侩入自己四肢百骸,生生将经络绞结于一处,才得身躯不散。可体内未轮还在,阳光覆泄不出,少年人此刻百骨锤炼,苦不堪言。

无双见了,心痛不过,忙将混天绫倒卷,收纵赤轮,当下就见得金光又起,那日轮自少年人胸膛中终是脱出,可众人看在眼里,只见日轮只剩下杯盘般大小,威力火性俱比先时大为收敛,事急之下无双也无暇顾及,只先收了日轮再说口哪晓得张入云先时只为体内阳气冲盈与邪气侵逼才得维持住肉身不散,如今去了日轮,精气泄散,羊日持守的元神肉躯再凝固不得,勃然间,人影虚晃,便如先时艳娘一样,也作了透明色。

张入云与云龙诸子中最得人心,眼见元神消散,一干人等忙来抢救,浮云子也顾不得破败精血,张口将舌尖咬猝,逞灵气将精血吐出,煞时一朵红云翻滚兀自将少年人裹住,可张入云与贪狼一击已将肉散震猝,纵得浮云子纯阳精血也不能救,当时人影只浮了一浮仍旧四散开去。其余诸子一时无法可想,俱在暗自愁急,眼见得张入云身死,无双纵有仙术也是无法施救,心中一酸,只得自怀中取出一粒朱丸欲待先救了张入云元神再说。

哪知值此一刻,就见少年人身旁凭空添了一朵乌云,跟着天香流动,就见一妇人已将张入云涣散的身休楼在怀中,一面还娇声叹息道:“好险,再差一些就救不回来了!”百草与红莲认出是鬼母前来解救,知其威能,登时转忧为喜,果然得妖女一番柬待,张入云一段肉身已是复了旧态,恍惚间又是一重生死,少年见又为鬼母所救,只一瞬迷茫,便又想起贪狼将艳娘杀死,恨极怒火又炽,振身便欲再斗,早被鬼母拉下道:“等一下,你要报仇我不拦你!”张入云先时不曾查觉,此刻睁眼细看,见商慕云已现了真身与贪狼大斗,虽是妖狼为自己重创,可一身神通仍未见弱,内丹玄牝珠也一样银光万道,与乾坤教主角斗兀自占了上风。正在少年愤恨,耳边又听鬼母呼唤自己道:“怎么样!如是我助你杀了他,你需的照我心意做几件事!”

张入云不屑道:“手刃仇人是我自己的事,不劳你动手!”

鬼母笑道:“那艳娘呢?你莫忘了,我即有本事救你,便有本事救艳娘!”

少年闻言大惊,瞪大眼珠盯着鬼母道:“你说什么?”

鬼母再道:“我说我能救你心上人!你可得快点想,此刻艳娘游魂还未涣散的厉害,再多一分耽搁,我便少一份把枷锁!”

未料她话音还未落地,张入云已开口答道:“好!我答应你!”

鬼母笑道:“你还未听我说要你做什么呢?不忙答应的!”

少年道:“不用了!你说什么我都答应!”说着,上前一把抓住鬼母臂膀急道:“快救人!”

鬼母将其手臂拂开,媚笑道:“急什么?你且先帮我做一件事再说!”

张入云急不可耐:“什么事?先救了人再说!”

食香鬼母双肩一耸:“即是你不愿意,硬要耽误功夫,我也不勉强!”一句话惹的少年人性起,欲抓住妖女细颈强逼,可鬼母却黯了眼神道:“你该知道,你拿我没有一些办法的!多生事节,只能坏了你艳娘性命!”

“那你快说!”张入云急道口见此鬼母连连俏笑,心上得意之极,当时附耳对少年说了几句话,她本以为张入云还有些犹豫,哪知道对方却是立时应允,当时道:“就这么定了!只是你到时若骗我,我可绝惹不过你!”说时,已是闪身冲出,竟往浮云子众人身前纵去,为救艳娘心急,却是比平日里飞遁还快了十倍,当时一挨至姚花影面前,便开与其相告。

鬼母见张入云果然听话,被自己驾御的服服帖帖,心花怒放,知自己大记行将成功,娇笑声中又是凭空不见口沈绮霞目光不比众人当时就见一缕清风飞渡直吹向张入云身上,不想以张入云只灵感消息却没有一些防范,由了阴风袭体,一丝不做阻挡。

冷寒冰此刻去了贪狼,已归至妻子黎妹凰身边,他一直为张入云与无双幼时一段情谊心上很是不悦,如今相助对方也为的是无双一面力不能却,并无意牵扯张入云与鬼母一番纠葛中。可看到少年与姚花影一番争执,心头竟不禁起了一些寒意,再待把眼看时,就见姚花影已自面显忧色抚掌于心口间提出一物,淡泊泊只是一点绿星口谁知才刚着眼,便闻得鼻下有花香流动,其香浓郁,心头不由为之一荡。再见云龙诸子中的谢红莲当时肩头一晃,身子瘫软已被一旁百草扶住,功力浅薄的白猿超尘更是翻倒在地,其余栖霞儿与石冥儿似也感觉不利,纷纷吁气酥腰,结手摒在一处。冷寒冰何等聪明,见眼前诸般不对,登时悟觉些什么,连忙大喝一声道:“住手!你们不要上了食香鬼母的大当!”说罢便纵身上前,要拦张入云取那碧珠。

谁知张入云见其飞渡,扬手便是一指惊虹,阻其手势,并怒喝道:“不要过来!若是阻我体怪我翻脸无情。”可冷寒冰并不理少年这一套,心急之下,逐日刿已然惊走,直后少年而去,张入云兽神爪远没有其灵动,眼见得列光过处少年便要负重伤,就在危急时刻,就见得一道银练倒挂,正拦在逐日刿列光前,一个金铁交击,银练列先都是一阵倒纵。冷寒冰不想云龙诸子中竟有人能挡自己刿光,定眼看时,原来是沈绮霞纵万年石英将自己拦下。

浮云子早知晓些张入云与无双的究里,见冷塞冰此时翻脸,心急之下忙也将自己玄金列纵出,灵龙子与阿蛮护师心切,当时也将宝物祭动。黎妹凰此刻已查觉些其中意思,见对面人众,忙也将自己列光放出,果是他大妇二人刿术超群,只一上手便将一干云龙压了下风。哪晓得才不过瞬间功夫,便又见得外场一道紫光展了十数丈锋芒向了逐日列撞去,一阵玉脆金击,冷寒冰逐日列竟被来列震飞,转眼看时,原来是虬龙子已自天外赶回,祭起飞翻刿与自己斗作了一处口得虬龙子强助,双方人马当时斗了个平手,张入云见此也是闪出阵外,先将碧珠收在怀中,再回首看望鬼母,见没了人影,登时心如火燎,焦燥之下正待惊啸。谁知肩头一紧,回顾时分,原来是鬼母正附在自己身后,少年大喜,欲将碧珠取了送过,却被鬼母皱了眉道:“不用,你且收在自己怀里,稍时我自有用处。”说话间也不耽搁,屏口便是一道绿气渡处,堆在眼前云头,落眼看时便见一人影卧在地上,原来鬼母早暗中将艳娘击散的游魂收敛,此刻见张入云兑现诺言便也将艳娘生魂吐出。

可张入云目光敏锐,即时瞧出艳娘元神虽得复旧,可总还是一层虚影,心急之下质问鬼母道:“这是怎么回事?”

食香俏笑道:“自然是我不放心你,留下的一点手尾,你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还没有企做到呢!凭什么要我马上交换你一个活人!”

少年心急道:“哪你还不快做!”

鬼母哈哈一笑:“看你心急的样子!唉,男人都是这样的,也罢,今日就让你威风一回!”说完将身一潜,已是溶入张入云休内,与上一番一样施了凭魔大法,少年人得其妖气浸注,当时又生了异像,周身犹如墨染,一副赤身如塑注了金铜一样显了金刚像,左掌兽神爪更是青光冲天,游走惊动,变幻无穷口张入云得鬼母住持,功力强增了十倍,一个冲身已近至贪狼身前。

此时贪狼与商幕云斗的正欢,乾坤教主为多时收捡不下妖狼,肋下又添了一对肉臂,分取一对铜铃震晃其心神,妖狼为铃声燥耳,护身法光消散了好些。张入云恨它入骨,看出便宜,也不施兽神爪,而犯了贪狼近身,竟不惧对方爪牙与其埋身肉搏,当时捉了一只狼爪不放,兽神爪惊动与其绞集做了一处。妖狼血口张来撕咬其颈背少年人竟也不做一丝防护,拼了性命将掌中青光挣动,只欲伤了其一爪再说。

果然如他所料不差,还未待狼首咬落,鬼母已然自其背后现身,满头青丝当时将妖狼缠住,不令其巨口放落,同时又骂张入云道:“该死的东西!我只想省些心,你倒好!非要我和这恶狼斗!”

贪狼见鬼母合了手下授使来斗自己,当时惊觉鬼母用意,咆哮道:“食香!你竟敢打我的主意!”

妖女笑道:“敢不敢都已经做了!你且留待着受用吧!”

说时间,张入云已将怀内绿珠后出,弹指伸动,还未出手便是一股花香,鬼母当时一声惊叫,便重自落回张入云休内,少年人何等指法,当时绿星点头,便已弹入妖狼口中。那绿丸是玉音采自香丘灵肝积制的玲珑香,天下间所有妖兽嗅取后俱得要当声酣睡,纵是贪狼这开天辟地时节的凶兽也不能免,当时中招,眼皮已是稀松。商慕云与其久斗早看出妖狼先时为张入云一击到底伤了内息,此刻失了势,哪能放过,呼啸声中八臂宝刃俱是通一时间落下。张入云在妖狼身下也是觑了空子,兽神爪自其喉头贯入,两人合力将贪狼杀死。

商慕云更是心毒,巨吼一声,杀神列斩动便将狼首害了下来。即是腔中热血洒了二人一身,其中玲珑香刃仍在,张入云虽是心上畅快,可想着该物重要,又是香丘遗物,后手却又将其收入了怀中。

将贪狼首级斩落,商幕云大喜,一声惊啸,便待往狼头探去,哪知正值此一刻,一茎青丝却已缠在了自己铁臂上,耳边传来鬼母媚笑道:“怎么!堂堂乾坤教主却也来拣这现成便宜吗?”

※※※

商幕云见鬼母阻拦自己摄取贪狼精元,脑后青丝缠住自己,也不理她,只将一只手臂手着的金轮轻轻一晃,但见火光疾走,将鬼母发丝烧成灰烬,劈手又云抢夺口鬼母气的当时脸色发青,厉吼一声唇角便已显了六齿獠牙,王,指伸了,即时化了毒蛇蹿走,直斧乾坤教主一身要害。

商慕云此时已显法相,一身奇宝尽出,更兼有百鬼缠身以做庇护,鬼母纵是法力无边,可现下她置于贪狼寒冰界功力被打落好大折扣,又为商慕云功力奇高,一时里竟奈何不得他。眼见得自己几经算计唾手可得的贪狼精气要被商慕云夺去,心中怎能不恨,怪啸一声便往了对头面前杀来。可商慕云一身功夫刚劲无比,修的天书三卷与《冥王录》本事,深知鬼母忌犯,任是鬼母如何变化也杀不了他。

他二人这一厢拼斗,栽倒于一旁的狼尸却是起变化,原来巨大的神躯此刻竟腹胀了数倍,待时间一长,不禁没有停止的意思,增长的速度居然又快了好些,之后不再能维持贪狼兽体还是化了妖雾流水一般的扩散,荡漾开去转眼便填满了整座寒鸿岛。

且说鬼母与商慕云半日争执不下,鬼母见张入云一直与一旁挺不帮助自己,心头恼怒正要发作,就见人影一闪,青光迸城,少年人手中兽神爪青光正砸在商慕云一只祥云宝盖上。二人武力都是刚劲无比,一旦进遇,都是怪啸声中倒翻了筋斗甩了出去。

商慕云见张入云终于出手,讥笑道:“怎么?你终于要起手帮你这主子了吗?”说着看了看少年手中的兽神甲点头道:“不错,月魁那家伙竟然会把这东西给你,也不知道她到底有何算计,但你的功力却比先时战前增进了一倍,哼!当真为了一个女人却能叫你拼尽性命吗!”

鬼母为张入云出手相助,早把刚刚一脸的激愤丢过一边,俏笑声中绕与张入云身后,风情万种地抱住少年颈项与商慕云笑道:“怎么样?我桃的这授使还是不错的吧!他资质虽然不好,但一身根骨却锤炼的极结实,就是散了肉体几次,凭我的铸身法也一样救的回来,不但如此,武力还有增进!商郎子,刚才那一击,你只与他斗个平手,该不是藏私故意相让的吧!”

商幕云闻言大笑道:“食香!你不会痴心妄想到以你这点小伎俩,便能催鼓张入云与我一战吧!”

鬼母摇首俏笑道:“自然没这么想过,五使中确实以你威力为第一,我这奉香使虽有潜质,可终是修行浅薄难望你项背口不过张入云既然已有力量和你稍争长短,便也是不容小觑的存在!呵呵,我忘了与你说了,当日他只得我三分凭藉,便可以挡得月魁一击!商郎子,你猜我今日重施旧术,若和他一同斩杀你,该有几成把握?”就是商慕云闻言也是一惊,嗤鼻道:“哈,你说是你要联同一凡人与你一道对付我?”

鬼母后眼望天,笑答道:“怎么?不可以吗?还是你觉得我这般做对你太不公平了!哈哈,商君!我可从来没有将你当做普通人看待啊!五人中也只有你一人有野心、胆量窥词贪狼王驾,若你今日成功,日后你便是与我一样身份,绕领一方神界,我这么做可没有一些自降身份的意思啊!”说完又楼了张入云妖笑道:“还有,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一副躯休,总要试用一番,看看威力能有几多,才叫人甘心啊!”

见鬼母得意非凡,商慕云不去理她,转首讥讽张入云道:“你呢!以你气性,就甘为鬼母犬马!”

食香在旁解释道:“你不用激他,这孩子和你一样,若为了心上人什么事也做的出来。如今他还指望我救他妻子,你就不用再妄想桃拨了!”

商暮云不理,只睁定双目瞪视着眼见少年。张入云被对方眼底神光激动,当时静声凝气,左右拳一分,踏步探身,微一挣身便得将一身筋骨俱扭作一处。一时冷声道:“眼前的一切都不消说了!商兄此刻心里定也与小弟一样心焦如焚,能到今日地步,商兄也是千锤百炼,百般算计,入云此刻也是没有回头一步,纵有些不公平,可男子汉不与屑小之流比龌龊,兄此刻又未曾身上带伤,尽可拼尽全力放手一搏,落个痛快!”言毕,形神不散,周身杀气积聚一处,商暮云如针芒附体,由不得不激起斗气与之相抗。一旁鬼母见张入云出了真力,即时也附于张入云体内,当时即见自少年脚下笼起一道黑炎,转眼烧遍全身,待烟光散尽,张入云形体已是如墨染的一般,脑后长发扑散灵蛇一般的蹿走,丹田下一抹血红,似为真火燎泼。少年人为救艳娘战意本浓,此刻为鬼母催逼,更是止抑不住,一声怒吼便已翻身再上。

得鬼母扶助,张入云一般威力已超过商暮云不只一筹,他又是一副千锤百炼的身体,无论鬼母法力如何深厚,也尽可消解容纳,又为他一身炉火纯青的外门功夫,与商暮云一斗二人实是棋逢对手,龙虎相争。商暮云虽有八臂神通,可张入云仗鬼母神力也不放在心上,何况商暮云显法相,威力虽然无比,却只以神通见长,如今遇得张入云这般外门苦手,两人都是埋身近斗,挡搁迎架,反为身皆八臂一身武技不好施展,久斗之下落了下风。

待斗过五百回合,商暮云终落了下风,忽见得张入云脑后长发,如乌云一样扬起,青丝垂落化了无数灵蛇将乾坤教主缠住,虽被商暮云挣力脱身,可脚下仍被灵蛇咬中数口,那是鬼母神通变化,奇毒无比,纵是商暮云功高,当时脸上也显了一层青气。见此鬼母互从张入云肩胛上钻露半身来,娇笑道:“怎么样?商郎子被我渎神青丝咬中,还想再和我交战了吗?”又见商暮云脸上升了青光,心上得意,愈加大声笑道:“其实我也不为难你,你要的不过是贪狼御座,我想的却是他一身宝血,二人各取所需,互无侵犯,这桩交易,你绝不吃亏有何难为的呢?”说完见商暮云不答,略放了心思,再见身边贪狼妖尸又增大了数十倍,将个半天都遮避了去,生怕再不出手,贪狼精元再也无发收制,连忙遣动张入云与自己一通走至妖尸身旁。

就在鬼母得意,再次放出自己渎神丝,预将贪狼妖尸收裹之际,在场众人猛听得的东南两面分别传来一声兽吼,一声鸟啼,恍眼间便是两道精光垂天而至,俱是精光万丈,照映幽冥,尤其东方飞来的白练更是耀眼百倍,将个寒鸿岛一隅照射的如同极昼。鬼母为宝光忌犯,露出张入云体外的身即时为灼光燎的枯萎焦黑,见势不利,妖女连忙又回转张入云休内,只挨出一首露在少年人肩上,鬼母额间有一粒白珠,发出七尺毫光,仗宝珠之利,仍是东来精光威力也再伤不得鬼母花容一分一毫。

那两道精光直至到了众人面前方掩落威力,云龙诸子到这时才看清二人面目,可回首又见朱环与冷寒冰二人早已单膝跪地,于二人面前行礼。众人都是灵秀之辈,只一转心思便知道来者是了。

当鬼母也未等二人开口,便先讥讽冷寒冰身旁一长身玉立,肤白如雪,两鬓青丝轻摇的少年说道:“怎么?这里还不够乱的,你这小太监也来这里闹一火吗?”

少年人闻言轻笑,答道:“紫微此一番前来为的倒不是与姐姐抢功劳,只是我五人相互依存许久,如今被食香你坏了贪狼性命,失了常势,已是天崩地地裂的大动静,如贪狼的精元再为你吸纳,以食香你的野心,那二狱四界日后定不得太平,或坏了伦常也是有的!”言语轻柔灵动,直比女子声音还要好听,若不是面见的是一少年男子,仍谁也只以为一番话是出自一美貌佳人之口。

鬼母愤愤地道:“如此说来,你是要帮这姓商的了?”

紫微笑道:“不敢!只是如今算来,也只有商慕云一人合适!”

鬼母恨声道:“你就不怕他与月魁关系不比寻常,日后联手,坏了我三人性命!”

紫微依旧笑道:“那也是命当如此,原来我五人也活的够久的了,就是身死也是应该。食香姐姐你是我五人中最长寿者,两千年前月魁代玄武居了斗神界。如今贪狼又在你一手安排下身死。食香,所谓因果遁常,你可仔细自己许也要历一场劫难呢!姐姐好好想想,我二人都已到的这里,月魈却还未至,其中可藏着些什么缘故呢!”

紫微这一句话正中鬼母忌讳,当时脸色一白,再不理光明紫微,扭过俏首又与朱环身倒,白须倒地,腹如钟鼓,肤似村皮的老叟道:“哪里呢?老东西,你是五人最聪明的一个,你今番前来也为的是阻我的吗?”

老者摇首轻叹:“娘子猜错了,老大此一番前来只为应劫,倒不是为了阻止娘子好事的!”

可他这一番说辞反让食香鬼母更加惧怕,一时犹豫不定,青丝不及收拢,贪狼身躯重又散了开去。一旁紫微见了,却将五指伸出,即时放出斗大的五指光柱,搅动的贪狼妖尸如为龙后鲸吞一般,瞬间收小了好些。重楼勾绞则果然如其所言的一样,只立在一旁负手旁观,并不相助。

而鬼母此刻腹中却早打翻了五味,首鼠两端,举棋不定,但眼见的紫微将贪狼妖身搅动,知道如被其得去,再从他手里抢回,只怕现在难了百倍,当下再不犹豫,忙在张入云耳旁交待的一句。少年人闻声将眉一凝,可却没有一丝搞拒,即时探手入怀将玲珑香取了出来。就见得空中碧光一闪,香气便已荡了开去,鬼母忌惮此物,连忙缩身重回至少年人休内。

就看那碧光疾走,一径的往了勾绞与紫微身前,未想勾结见了竟是无动于衷一丝闪避的意思也没有,朱环本领高强,肩首东君更是振翅在空,举了凤翼扇起刚岚阻止碧光进犯。哪料的重楼见了,反安慰朱环道:“这般劫数你又不是不知,又何苦无谓添些烦恼呢!”朱环听了教训这,才秀眉深皱终令东君止了神风。那玲珑香好不厉害,火凤这一面才刚收了翎羽,重楼已为花香薰蒸的摇摇欲坠,补朱环扶了一把坐倒在地。老人这一面刚刚落地,朱环肩上东君也跟着翻倒,仙子见了忙伸手托住。

再说紫微一面见张入云祭起玲珑香,当时大吃一惊,玉指点处,便是一道光幕笼在身前,将身外绿光折射碰撞了出去。哪知他这一面运动,张入云脑后长发却是无风自动,当时一茎青丝疾遁空中,烧作一溜烟火,直蹿向紫微身前光幕,当是点出一细孔,碧光绿雾见逢即时透入。紫微见鬼母做鬼,再一掸指又是一轮光幕伸出挡在自己身前,却见鬼母青丝又是化了火箭而来,无论他如何升起宝光,也都为鬼母所制。眼看的不被鬼母逼走,就只能如重楼一样为玲珑香薰醉于当场。

冷寒冰紫微势急,情急之下,便将逐日列祭动欲斩张入云,不想虬龙子见了却哪里能如其所愿,他二人功力相差不多,当时一个惊撞,任冷寒冰刿法高强也一样被震飞出去。再当他欲翻身再战时,却闻的紫微已细声阻止他道:“且慢动手,即是有重楼神君明示应劫,我如何还能执迷不悟。冷公子不必再执着于此,我假死之后也不用顾念我金身,一切气运但凭天地裁排吧!”说完将玉指一垂,护法神光消散,少年人也是当时掉倒在地。未想两位教祖竟是这般容易便为玲珑香制住,张入云连忙将玲珑香重收怀内,只为自己一门兄弟姐妹已有多人酣睡在当场。

鬼母精灵,即时也自张入云体内钻出,见了二祖倒地,脸上也不由的挂起笑意。可笑声还未出口,妖女脸上又是多添了恨意,直骂道:“原来这主仆二人都是一样的不要脸,偏会拣现成便宜!”话音刚落,就见空中忽然添出一金轮,光可灼人,正在众人运宝物将自己照定,就见得金轮忽然自内而外被击猝,定睛看时,果然是月魁持青龙戟立在当空。

一待月魁定身,便是目放精光将眼见人物一番尽扫,后见鬼母与张入云合体行了凭魔大法,自己授使商慕云则坐倒云头,脸上一阵青煞乌黑。不由面朝食香恨声道:“怎么?你竟堕落至对付我座下一授使也要与人行凭魔法的地步吗?”

鬼母笑答:“那还不都怪你,谁叫你强将手下无弱兵,你这位教主本事这么高强,我的授使远不及他,只能劳动我出来丢这人了!”

※※※

月魁转首看了看卧倒在地的重楼与勾绞,见二人当真昏死过去,方放话与鬼母道:“今次只剩下你我二人相争,我虽然无心绕领诸界,可你既然已替我办到了,我也乐的就手取了连你在内三人性命!”她这番话一出口,朱环与冷寒冰脸上即时挂了一层寒霜。

鬼母笑道:“你即有本领只管取就是了!”

月魁似为鬼母言语轻松惊疑,当时呆了一呆,这才想出缘尾,环视四周,鄙夷道:“怎么?你就准备靠了这班虾兵蟹将来挡我的神戟吗?”

鬼母作笑道:“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我自问武力及不上你,便是合了张入云之力,怕也只能多支撑几分而已,不依赖你眼里的虾兵蟹如何能从你手下逃生!”说完转首与朱环与冷寒冰吩咐道:“你二人听着,月魁虽然与我一个心思,可眼前明是她占了上风,若与我联手故斗她,你两人主公还有一线生机,若是弃之不顾,则重楼与光明定要烟消云散,就或是尔等的性命,也怕是一样不保。”

月魁冷声道:“就你这一句话,他们凭什么信你!”

鬼母摇首啧啧道:“就因为你比我强,若是联同我与你争斗,就是我赢过你,也定是两败俱伤,到时其主人的性命可以再添些安全!或是与我联手时只同你虚熬时辰,等主公醒来,一切万事大吉。”

“真要是到了那一步,你岂不是前功尽弃,一番心血付诸东流?”月魁道。

鬼母笑道:“那也总比自己一番心思成就了别人来的舒心些,何况五祖仍在,日后还有机会,即想成大事,总要有些肚量输的起才行!”

月魁闻言不禁点头道:“不错,也不怪直到今日你还有意与我争斗,你我一番较量倒好打发时光!”说着回戟过肩,一戟砸下,直往张入云而去,被少年拼力举兽神爪青光拦下,虽是仗了鬼母凭魔大法捉纵,可仍教月魁为之变色,一时称赞道:“你也不错,除幕云外,你确算是可造之材。”言毕,挥戟再上,就见得空中青轮飞舞,少年人即时被斗母的打的迭侩倒退口就在危急时刻,也是一轮青影惊显,吱吱有声,竟将月魁神戟架住。待众人定睛看时,却原来是一直守于主人身旁的朱环持宝刀迎架。月魁见是朱环,脸上泛起狞笑道:“怎么?你竟还有胆量与我作对?当年玄武被我杀死,你到今日还在记恨我吗?”

朱环冷声答道:“神君猜错了!如今你与鬼母争斗只是我教一场劫运而已,重楼主公早已得知,我只一介授使身份,能做的多少,只是量力而行而已!”

月魁手中不停,将掌中神戟使动的如一条青龙一般,又讥笑道:“那倒不一样,如今塞冰狱少了一神君,以你身份法力比慕云还要合适。你又窥词当地寒精,就做了这一方绕领又如何!”月魁掌底铁戟本是向了张入云身上招呼,如今二人一番言语往来,倒是朱环做了主休,一时神刀拖动竟与月魁斗了个不相上下。待十数回合后,朱环双臂酸软挡不得斗母神力,眉首一皱,斗气勃发,本是清影佳人,额头上却突显了一抹青光,发鬓飞扬,两臂间忽增了十倍的力量,当时复与月魁斗了个平分秋色,如此反撩的斗母连声惊笑口冷寒冰心思深沉,知朱环如此绝撑不过一时三刻,自己再不应援,少了朱环,更难支撑。当下不敢大意,口底道了声:“得罪。”便举了逐日列纵来口哪知还未近得月魁身前,便被她反手一掌,纵起百丈精光,直打向少年,当时连人带列倒纵出十余丈外口冷寒冰未想月魁一身本领竟高到如此不可思议地步,震惊之际,只得与妻子黎妹凰点了点头。

得大君授意,黎妹凰只得从袖中取出六面旗幡与十二粒金珠,先分于无双一面。无双见师姐出动本门最具威力法阵,心上略有些担心,可看了看空中犹在苦斗的张入云终是点了点头。一时下原先哪知一众人才刚将旗阵布置,久坐云上的乾坤教主商幕云忽然纵起身来,先挡在虬龙子身前道:“你这般云龙不是一心要救张入云吗?他此刻与鬼母合休,这法阵到时必将他一同陷束于内,冷寒冰为除鬼母与斗姥的性命,你猜他会不会救你兄弟!”

无双在远处闻言,面色也是一凝,可仍旧开口争执道:“这倒不劳天君挂记,小女子自有法子!”

商幕云闻言看了无双眼色,心上一动,无奈笑道:“你即能下的本钱,那我也不勉强,即想布阵,便先过我这一关再说。”说时杀神刮祭动,耀动银光列指向二人。

不料虬龙子闻言一番思付却将手中金珠与旗幡抛还于黎妹凰,女仙子不名所以,惊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虬龙子答道:“没什么,只是我不想将自己兄弟性命交于别人手中操控,还有入云兄弟平素欠的女子债多,若再犯禁忌只会误人误己,况且……”说到此处,虬龙子望了一眼空中正与朱珠作一处角斗月魁的冷寒冰并面前的黎妹凰道:“况且欠你大妇二人人情,只怕是入云兄弟最不愿见到的,既然横坚都犯大凶险,我又何不替入云打算打算!”

张入云不在,虬龙子自是众云龙首领,他此一番话说出口,当时浮云子与香龙儿也将手中金珠丢还与黎妹凰手中。一时只激的女仙子脸色烧红,有些下不来台。又欲自己一人布置旗阵,可法力定要大打折扣,凭自己力量绝无可能困得住二位宇内大凶魔,转眼之间只得作罢。

虬龙子见了,回首与商慕云施了一礼道:“如今没人打扰,某家正好与商教主清教!教主此刻身中剧毒,本不刻乘虚而入,只是事关自家兄弟性命,也说不得了!”说完脸色一阵血红,七窍内再生出精光,回护与身前,飞翻刿又再显于掌中,虬龙子一身神通已近大成,此刻倨身挺立,杀气尽泄,端地是如山似岳,沉重的即是乾坤教主周身也是一阵针刺口商慕云见虬龙子竟有这般造化,也不由的一惊,点首赞许道:“不意你这般人中高明之士竟不止一个,就以你这厮本领来看竟也不在那姓冷的之下,如此倒是甚有意思,且斗斗看,你能敌的我几合!”

到此地步,二人再不多礼,互施一礼,当时杀做一对,果然虬龙子一身本领,直斗了近百回合不分胜负,直到身上挡不得商慕云神力与无穷无止的精力,身上虚乏这才显了败相,由妻子指了飞刿来助。后无双见他大妻二人合斗也不能战下商慕云,心中担忧也将银列祭出来助两人。

黎妹凰自不能施展旗阵,虽是心不有甘,可也只得将心思放下,领了灵龙子与浮云子布置先天撤运法阵,她是峨嵋教高徒,行动起来法阵威力自不是灵龙子的周天腾挪阵可比口可无奈朱环与合体后的张入云都是一身邪流,先天灵气只能搬移到冷寒冰一人身上。且还不能尽展法阵威力狗束月魁,一时间能力有限,当时两处场上也只斗了个平整。之后黎妹凰将法阵交灵龙子主持,也纵排云列与虬龙子三人合斗商幕云,当时见终是占了上风正在兴奋得意。可未料的商慕云一身长力好似无止无尽,直待双方出尽本领大斗了一两个时辰数千回合,也是不见疲相。

直待两般人马杀的难解难分,斗母见多时战不下,眼见得勾绞与重楼即刻便待身醒,一般往日自己眼中虫蚁一般的人物,竟能与支持到此刻,想着功亏一篑,将月魁无限怒火激起,当时一声惊啸,忽然纵神戟举天一个焦雷,震的天地皆晃,当时身结青光将自身护定,却是持戟聚敛精气,转眼天地晃动越发厉害,只见得空中惊雷密布,如而一样的泄下。众人不明就里,以为斗母法力无边,正在恐惧,却见鬼母纵身至斗母身前怒声道:“月魁!你就是如此窥词众家法休,可这般将两界拼斗交集,毁天灭地的勾当做来又有什么意思!”

斗母娇笑道:“这是什么话!不是你一心一意想贪这贪狼的精元的吗?可是你抬头看看!”说时指定天空,就见贪狼精气已然尽泄,只布的满天,并还在无限扩展,没个尽头口月魈接着道:“可是如今贪狼精元尽泄,你已没法收纵了!”

鬼母怒声道:“即如此,那就该两厢罢手,或是你我一人一个取了重楼与光明的法体,至少两不吃亏,你这般将修罗界强掇至寒冰狱是什么意思,如天塌地陷,坏了乾坤,大家都没意思!”

月魁笑道:“乾坤起始本是混沌天,就是没有天地又能如何!你一心想着绕领各界,如今我帮你除了两界,少了好些手脚,岂不是在帮你的大忙,你却有何来这多罗嗦。”

鬼母冷声道:“你到底想做些什么?”

斗母狞笑声中回道:“你当真不知道吗?五祖中只有我是一介人类,当日几经苦楚费了无穷精力才得拼得这修罗界教祖御座,可你五人都是什么东西,不过仗了点先天灵气便自以为可持掌天地,你等贪恶嗔痴无一不具,却自负本领可颠倒乾坤,我人类于俗尘中起浮打熬,在你等眼中不过连蝼蚁不如!今日寒冰狱少了贪狼主持,正好由我动手将修罗界掇来,毁了你这般老牲畜一狱,也叫你见些厉害。你如今若再不走,只能葬生于修罗界中!怎么!你该不会蠢到想在修罗界中与我争斗吧!”

鬼母回首重楼与光明,又见得天崩地陷,知道月魁当真想要灭了两界,自负无力阻止对方,何况鬼母一世为恶,也从未想过做这等食力不利己的事,只得忍痛在旁相观,但仍旧担心自己过早退避,倒让斗终得了重楼与光明的法休,一时只得于一旁坐观。

因众人交战已有近两个时辰,玲珑香眼见的功效便要消失。众人中朱环灵感最强,当时心头一动面露惊喜,忙跃身至重楼身旁,果然还不到瞬间功夫,便见得老人身躯一动,两眼开合,挣扎着起了身,当时问道:“怎么样?有何结果!”

朱珠躬身答道:“如尊言所言,一切安然渡过,并无甚凶险。”

老人闻言笑道:“即得如此,那自然最好!”可抬首又见贪狼身躯与尽化为烟光流雾,扩散于空中,而月魁更是引了修罗界要将寒冰界倾毁。眉头不由一皱,叹道:“可惜美中不足,总要留些手尾。”另一面光明紫微也已身醒,见眼前一切,眼神也是一黯,只月鬼母并不曾放在心上,冷眼看着眼前,心上只在不忿。

众云龙为鬼母与月魈一番对答正在忧心,可眼见几面人马罢斗,由不得喜上眉梢,又见张入云与鬼母分开后,少年身形尽复旧观,俱是大松了一口气。而张入云却是却第一时间拉住鬼母,命其快些将艳娘复原,被少年纠缠不过,鬼母这才将口中藏了多时的最后一道精魂吐出,当时艳娘魂魄周会,神智也立时恢复口艳娘一旦恢复,眼见得满眼毁灭天地的境象,心中一拎,又见众人罢斗,忙劝了张入云速离了此地。少年人本就在等艳娘恢复,值此自然是归心如箭。当下也不理了鬼母,正待携了众人往了南方退去,却被艳娘一个爆粟打在头上,骂道:“怎么斗了半天,将个脑子烧坏了不成!我众人先时已被贪狼施法拉入寒冷界,莫说十几位同门,便是眼前这寒鸿岛也在寒冷界中!还是先寻法才是!”

张入云闻言,第一时间便将眼神移向鬼母,可未想鬼母笑了摇首道:“将凡人带渡与各界最是伤神耗力,我可无心做这样的好事,何况今日我已浪费了太多精力,又未成事,可不想再做无用功!”

少年人闻言欲再开口,不料艳娘却已止了他道:“不用了,和这女人讨教只能自找无趣!”说着转身与冷寒冰黎妹凰二人道:“今日一战,我云龙一众出了好些力气,你夫妻即是光明使者,该是良善之辈,于情于私都该助我等一臂之力,不是吗?”

鬼母见艳娘一开口便是逼勒光明使,见冷寒冰夫妇尴尬,不由乐道:“还是你这丫头精明,一时倒正中点子上,他们可是良人,你们又出来防他主子受害,该当出力才对!”

果然鬼母话完,一旁光明紫微已然开口道:“艳娘子所言不错,论理却是该当将尔等一同带离此地,只是……”

※※※

“只是什么?”艳娘精灵,已从对方言辞中查觉好些不妥。

果然一旁冷塞冰代答道:“只是神君仁光普照,圣心祥和,若携的沈绮霞、浮云子诸位弟子自是无碍,可你等一门中多有以异数修行的,其中难免冲撞,如强行携擎,轻则打落一身道行,重则许有性命之忧!”

冷寒冰这番话说出口,艳娘以下,栖霞儿姐妹并红莲都是一脸不得意,正待艳娘开口欲讥损对方一番,却闻的光明紫微笑道:“此一事也不难,众位无需挂碍,今日重楼君也受惠各位,量绝不会退却各位的!”说着转首面向重楼,就见老叟已是拈了长须微笑,紫微神君已知其意,却又开口与艳娘道:“只是奉香使是食香门下,我与重楼均不便出手,倒是一桩难处!”

艳娘与沈绮霞两姐妹都是聪颖过人的女儿家,闻光明忽然说出这句话来,心头便是一惊,再往顾鬼母一倒,就见妖女面泛微笑,只望着空中纵横千万丈的裂口不语,二人深知女儿家歹毒心肠,当时面色便已作了铁青口张入云也不是笨蛋,听了众人开口,再见了场上气氛,也猜到了七八分,只是想着今日一番大战,身边众弟兄却都得安然无恙,心上已是安怡口转辗片刻,知时间无多,终是晃动身躯,一个闪没已投到无双身前。他这一桩举动,引得在场众女及至冷塞冰都为之变色,独黎妹凰成竹在胸,不以为意,反伸手拉起丈大手掌。冷寒冰一惊,待回头相看时,就见妻子正似笑非笑的看了自己,心中惭愧,终日里喜怒不见颜色的俊面孔,此刻也是染了一层朱紫。

张入云本当自己多年之后于无双面前,该不得再会心神不守,岂知旦与女子照面,心头便再无法平静,终日盼望相会的佳人就在面前,却怎么也捉不起胆量与对方主动开口。心乱纷纷,忽觉场上好些不对,回首望处就见艳娘与沈绮霞不知觉间竟立在一处看着自己,虽说两人眼神一冷一热,却都令得自己心神一片安怡,当下略叹了一口气,再转回身时,少年人目光已换了坦荡,无双也是心乱如麻,摇身至张入云身前,抬头望着他,径取了玉掌,与少年拂拭少年人随了无双眼光所指,却没有佳人哪般收敛,即是摇首嗤笑一笑,漫说五祖神通,便是冷寒冰及众云龙也即时看出张入云心怀戏讽口此刻众云龙都有求与重楼、光明二祖,见入云又显疯颠,浮云子老道人第一个便是心升一把冷汗。

无双看了张入云身后两位佳人,问了少年道:“她二人可是你妻子?”张入云红了耳朵点了点头。佳人笑了指责他道:“看不出来你这般老实的孩子,却也学会这些路径!”又目光一黯,不无羡慕道:“好在都是冰雪聪明,万中无一,又得一心寄挂你的好姑娘,你可一定要好好相待她姐妹二人呢!”待将话说完时,佳人又觉心头意动,无双论功行绝不在冷寒冰、黎妹凰以下,只是生性内忍收敛,不在人前彰显,此时心上浮动,立时查觉人群中还藏了一女子心上凄凄,不由道:“呀!你好是还有一桩麻烦。哎,如此都是你平日不捡点的罪过了!”

张入云闻言自是明白佳人意思,只是到的此刻自己也没个主意,何况这番话又是出自无双的口中,心上更是不安,欲待分辩些什么,却又能从何处说起。无双素知他心性,倒不曾担心张入云待人会有所亏欠,按下不题,只将掌中混天绫递还给他。不料张入云却是拒绝道:“无双姐姐,这红绫也伴了我这多年,今日好容易遇着你,正该物归原主才是!”

无双闻言一惊,当时便明白张入云的用心,忙慎重道:“你不要记挂太多,今日你被留在寒冷狱,稍时还有斗神界修罗恶鬼侩袭,有混天绫傍身可省好些精神,至于外子,也绝不是如你想像的那样,再不要犯这些孩子气了!”

可张入云却笑着摇首,隔了红绫将女子纤手推过道:“不用了!留在这里也不尽都是不好,我年纪虽已不小了,可终还是觉得小、时候快活些!就许是有些不省事,也是劣性难除,来不及改的了!”又捉起手腕举拳安慰道:“何况双儿姐姐你说的真对,阿云这一辈子仙术兵刃都不能精进,一点功大都在这双拳脚上,就有了混天绫也并不见得能得多大助益,若是一个不甚,失陷在这里,倒叫双儿姐姐红绫葬送在寒冰狱了!”

无双闻他言及自己失陷身死在这寒冰狱里,自是心痛,忙阻止道:“体要胡言乱语,现在又不是到了不可商量处,总还有些转还余地的。”说着,面露艰难,略作犹豫,终是扭头与鬼母求恳道:“食香娘娘,以张入云资质,入这寒冰、斗神两狱还早了百年,你即对他如此期许,总该多栽培他一些时日,今日还清你将他带出这里吧!无双自负也有些人间手段,娘娘但有些……”

她话到这里,冰寒冰大妇自然面显忧色,可一旁少年却早拉扯其衣角止住了她,笑道:“鬼母是什么人物?双儿姐姐此刻怎么也竟想与她做起交易来了。”

不想食香闻言却是笑骂道:“你这臭小子好没良心,我虽说有些算计,可到底不曾亏待过你,就是有你今日这等局面,也只你一人身受,并不牵带你身边一人!你还有甚不知足,何况这修罗界当日商慕云能去的,你怎么就去不得,都是一般的男子汉,难不成你比旁人短少了些什么?”

张入云哈哈一笑:“所以我也没想过要求你啊!你若不心虚,又和我罗喧什么?”

这话听得鬼母脸上露出些羞色,啐了他一口,心生警讯,抬首看时,就见空中裂痕深处已显出些一抹青煞,耳边嘶吼喧哮声,也是阵阵传来。当下妖魔未至,先是千万卷凶风乌云疾至,起先只是一带迷雾,再至近些便是铺撤了漫天的黑豆,再近些却如遮天的飞蝗,又近些则化了周天水浇也似的箭而。耳边霹雳、炸雷如炒翻了百口锅的豆子一样,将个万里冰村的寒冰狱也激得阵阵瑟抖。

一干人莫不是心神皆晃,云龙诸子自不必说,便是重楼与光明见了也是添了忧色,一时就见得光明紫微,曲了一指,生的百丈精光的白丸,点指弹出如平地升起一粒明星,向了妖魔来路射去,即时诱的群魔向了光丸冲去,如寻着了密的苍蝇一般飞扑而至。

斗母月魁见了冷笑道:“怎么,我上一次到你光明镜取宝,你这老东西今日不忿也想到我斗神界试试吗?”

光明笑答道:“不敢!不敢!光怎能与幕斗,只是斗君手下猛兽凶顽,来的快了眼前诸位弟子都有性命之忧!所以才得耍这一手,倒让斗君见笑了!”

鬼母在旁看了,与众云龙笑道:“果然张入云已蒙光明青眼,光明他素来小气,刚才一举颇耗气血,显是对我这位奉香使爱惜有加呢!”

艳娘不忿,哼声道:“即便如此,与你也没一些相干!”

鬼母听见又笑:“你是臭小子妻子,自然想他平安无事,可是世上哪个女子不指望丈夫人胜人强,我将他留在这里也是一番苦心和期许,他有本事异日修成如朱环与商幕云一般的幻波刿,自可来往六界于瞬息,到时回得人间更是从容了!”遂又肃了面与张入云道:“不过话也得说清楚呀,小少爷!今天你可是处处怠慢我的意志,不然场面许有改观,而不是落得一些便宜都让斗母占了去!虽说我脾气好,可至今想起,牙根还是有些痒痒,你妻子和兄弟们怪我不肯救你,我也确实有些想惩罚你的意思。商慕云当年穷三十年时间才得升天,且看你脱得这里能用上多少时光,也就便消消我心头一口恶气!”

张入云淡淡一笑:“好说,低声下气求人也不是我能做的勾当,何况还是你这个恶婆娘!”

食香大笑道:“低声下气的事你也不知做过多少,至所以不能够如此,只怕是我生的不够娇媚的缘故吧!”说罢,眼角轻扫一旁艳娘与沈绮霞,即时闹的连同张入云三人一阵面红,却听鬼母腻声道:“好了,我也不在这里打扰你与娇妻离别诉衷肠,且先走一步,你可要尽心尽意在此间修行,不要命丧此地,倒叫我在五祖面前丢人!”说完身涌乌烟,一个收纵便已消失不见。

见鬼母离去,无双连忙催促少年道:“阿云,多得神君施大法延了群魔手脚,你有什么话快与你众兄弟诉说,修罗界妖魔生杀不尽,无穷无始,你此一般身陷奇险境地,几是生离死别当儿,不是玩笑的,自家兄弟面前再不要行那开不得口歹性情!”说时已自怀中取出一锦囊即时丢过。张入云触手便是一温暖,鼻下更是浓郁芬芳,知内里盛载的定是奇药,微一沉吟,便自揣入怀中。

一旁黎妹凰见了,回望大君,与其打了个眼色,见冷寒冰目光开合有应允的意思,于是也上前一步笑道:“张入云,今日你一干云龙到底算是相助我三人一场,造化人间无数,没有生下天大的乱子,无双妹子即赠药于你,我与寒冰也不能无有些表示。”说话间将腕间一只青玉镯脱下丢过,当下就见一条青影划动空气直落少年掌中,再闻佳人道:“这是青刚镯,如论刚力也只稍逊乾坤镯,更难得可从容生宝光护卫主人,于你这般不事仙法的武者最为相宜口你今后在斗神界中征战经年有此一宝可护得你有一线体憩喘息的机会,算来也是件要紧东西!”

无双见黎妹凰将青刚镯相赠,登时大喜,又怕张入云气性太高不肯留下,正待开口提醒,不想少年却将个玉镯转在手中连制目看,末了方笑道:“虽有些女气,可到底是黎仙子一片心意,弟子怎能不试心收下!”只是他为这镯子到底是黎妹凰贴身宝物,不便裁在腕上,仍旧揣在怀里藏了。

一句话惹得黎妹凰笑了:“看不出来,你经得今日一战,气质倒是见长,真有些五使的气象了,论理你从我峨嵋第五代弟子,哎,眼见得却让你这小辈与我玩笑,真是气人呢!”她这般开口,张入云反得一笑,知道这位峨嵋二代长老确实有些不同,气量本领均超人一等,当下也不再与其斗口,只平步微笑往了无双面前又近了一步,直挨至女子身前对面立定。

※※※

二人相视良久,少年人眼底些许微笑,至此刻已丧了个干净,当时皱着眉将首略略偏过,目光游移不敢再与佳人对视,激起一身力气方吐出声说道:“双儿姐姐,自你走后这十数年,我一路走来,逢的奇遇无数,可只有当年与你一番相遇才是我今生最大的奇迹。我……,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我心里一直都很感激你!想对你说些什么!”

无双见少年人半日里犹豫直紫胀了面孔,眼底却又添的好些无奈,心中哀怜,抚掌将少年厚肩握住,柔声道:“没有的事,阿云,你不用这般,我也一直很庆幸的,当日我父母刚刚亡故,心上好生难过,能与你有缘相见是我一生安慰!呵,我一开始对你不好,好些冷落你,到今日还心上负愧,只是我也不会说话,就连临行前也没有与你告别,我还以为你会忘了我的,可没想到你竟能修炼到今日这般地步……”说到此处,无双一双秀目于陡然间浸的湿了,眼中一片模糊。隐忍了半天方勉强笑道:“呵,你幼时真的很倔强,也很顽皮,不过你一直都是个好孩子,从来都没有让我失望,就是到了现在也一样!”说时,用力握住张入云宽肩,见的对方已长成如此英伟,实是不能相信。

可张入云闻言,脸上却有些羞红,犹豫一时,方张口道:“不是的,我没遵从母亲还有双儿姐姐的话!”说时,眼角余光略向艳娘二女一倒闪了一闪。

无双见状,心间泛起一丝涟漪,脸上露出些羡慕,口中却怪责道:“既然你知道这般做法不妥当,那日后便更应该善待这两位姑娘!不要再做出些令女儿家伤心的举止来!”话到这里,忽然想起姚花影,不由惊道:“呀!还有一位女子险些给我忘了!阿云……”说话间,却只拿了眼色看了张入云。少年人授意,目光好一番挣扎,最后才根心点了点头。无双见了,笑道:“也难为你了!我也不逼勒你,只是终该善始善终,尽企力方可!”又推动少年人道:“即如此,就别在这里耽误功大,明君神通还有片刻就有耗尽,你兄弟手足众多,快去告个别吧!”少年人闻言不舍,却当不得无双催促,好容易狠下心转身往众兄弟人前行去,却殊不知身后佳人唇角亦是一线闻不能闻的幽叹。

张入云率先走进兄长虬龙子身旁,行了礼,略作问讯,这才知虬龙子近日神功初成,因念宿怨与青城玉真子一场大战,直杀的少年道人大败,吐了胸间好大一口闷气。可未想到玉真子与冷寒冰素相交好,为此战大辱后寻来好友为自己讨回面子,虬龙子晓得些冷寒冰与张入云之间尴尬,见冷塞冰前来索战,也不拒绝,即时两人便斗作了一处,两日一夜不分胜负。正在难分难解时刻,却忽得冷寒冰警讯,道张入云与一干云龙有难,如此才罢了手,冷寒冰列光飞纵,兼有玄门上清妙法,飞纵千里只在一瞬口而虬龙子已得晓天地奥义,纵是旁门也一样悟得真功,当时缩地成寸,二人一般的并驾卞驱,竟得卞卞赶至寒鸿岛救人。此刻得知张入云为鬼母遗弃,要在这寒冰狱强自修炼,并有修罗界恶鬼不时侵扰。虽说并不惧怕,可到底手足相厚,也是一番交待,末了笑与少年人道:“可恨你嫂嫂已是有孕在身,我又有几桩人间恩义未了事耽搁,不然倒可留下与你一同留在这寒冷界修炼,合我二人之力,终是便宜些!”

张入云不料到此刻兄长才透露而嫣然怀有身孕,当时大喜,忙率一众人前来道贺,却被虬龙子当先喝退,只道如此小事怎能与张入云身进奇附日比,少年人这才收了性,复与浮云子及百草一众人交待。老道人到此时刻,知自己兄弟表面看着从容,此一番滞留寒冰狱实是九死一生,一时间连忙将自己相不轻用的雷符取出全部交过,又取了一道自己废尽心血几经辛苦才熬炼制就的护命灵符,百草自也将灵药交了无数。其余云龙都有宝物献赠,就是最小的阿蛮也从百宝囊中取出一技新近采撷的墨兰竹,因是其中蕴有极阴柔的五彩玉髓石精气,只一打破便生的浓稠云彩,好思量张入云借起隐遁。

张入云看那竹枝上的竹节密密实实少说也得有数十层,可往还运用好些次。虽是自己这小徒弟这般首尾只叫着自己遇故逃跑,好似坠了自己声势,但少年人从不以为意,反在众人戏谑阿蛮时多有夸奖,想着自己这二弟子自入门以来少有传教,心中不免欠疚,口中实实的嘱咐灵龙与清教浮云子照看。如此又罗嗦一番才得与行至与艳娘与沈绮霞面前,抬头望天,只见的空中白丸已不过拳掌般大小,眼看着就要消散,见自己耽搁,张入云脸上不免一红。

沈绮霞性柔自不放在心上,只是为关心张入云日后安危,眼中好些关切,独艳娘行容依旧,不只没见焦急,见少年近前,反还哼声道:“说的好亲热的话,却叫你又落了便宜!”

张入云自是分辨的明白,解释道:“也不一定如此,只是劝且清你二姐妹照看一阵,待我回来自有分解!”

“哼,你回的来吗?”艳娘一时气恼,说出气话来,可语声刚落,脸上也挣的红了,连忙啐声,连“呸”了好些个,才斜了眼睛看着少年道:“终究是你无双姐姐的话才是最重的,我与沈妹子只这一句的当儿便被你卖了!”

少年人笑道:“我与你相识数年,从来都是你占我便宜,就如今应承我这一件也不够吗?”

艳娘骂道:“自是不能,已应承了一件,如今却又无缘无故多出来一件!我向惯人强,占人便宜天经地义!”

不想张入云闻声却笑了:“你既然还能骂的出口,总还不是极糟糕的局面,且由你出出气,再过片刻就没有机会了!”

这话说的艳娘也是无可奈何起来,她虽性高,可到底大妻分离乃是人间最苦的几桩事,一时心气弱了,无奈道:“我就知道你骨子里极是乖滑,瓣的自己没道理,便放起刁来了!”

张入云看着艳娘花容月貌,面上虽满是气恼愤恨,可眼底却早透出哀色,心中感动,柔声安慰道:“就是放刁我也只在亲近人面前才得如此,你放心好了,如今已变成我欠你人情,我张入云并不是欠人不还的人,而且你不是说过吗?由我欠着你的,只让你更开心呢!即如此,你且担待些,等我回家后再好好报答你!”

艳娘闻言一红,知道对方说的是方才自己舍身相救一事,艳娘从来自私专毒,先时张入云身遭不测,自己却第一个挺身而出,不只大出众人意料,便是艳娘自己也觉震惊,而张入云却是生得至性,旁人恩义必得十倍奉还,何况是艳娘!看着少年人此刻正无限温柔的看着自己,一时闹的佳人又害羞又骄傲,只恨在人前不便,否则倒是好与其一番亲近。

见艳娘娇羞满面,如琼花漫绽,张入云也自心喜,可也碍于人前不敢将其楼抱入怀中,想着自己与艳娘一番亲近,不免冷落了沈绮霞,少年人眉间就是一皱,只觉得左右奉迎实在不是自己做得了的事,先时决定到底是对是错,实在难说的紧。心中犹豫着,正待向沈绮霞开口,不想佳人却已先说道:“我知道你的烦心事,且不要想的太多,一切等你回来再烦恼吧!”

张入云本在心上欠疚,闻得沈绮霞软语,竟一丝也不提及姚花影事,终是心中有鬼,一时得知对方并不在意,胸中一舒,不由玩笑道:“我一定早些回来,再烦恼些别个!”一时说的激动,感激之下,不作主地已将少女玉掌牵在手里,他自与前一番白雁鸟,今日又遇温香,只见得沈绮霞玉臂直比一段玉藕,软香滑腻无一丝微暇,若论容貌许差了艳娘与姚花影一线,可辞色温柔,心性体贴温婉却是超人一等的,往日自己总有些怕她,到的今日知心后,反最乐于与其相处口张入云终是少年心性未脱,眼见得眼前两位千万人中也挑不出一个的美人却尽做了自己妻子,心上喜悦实止抑不住,当下拉了沈绮霞的手张了胆子打量了两人左看右看,得意之色溢于颜表,全不管沈绮霞脸上早做了火烧云。

艳娘见张入云独对沈绮霞一人亲近,妒火陡升,虽未发作,可脸上早露出痕迹,一时少年人眼前两位娇妻都是得面泛桃红,只是一扬一抑完企是两样心思。不想艳娘见张入云见自己生怒,不但未露出些胆怯,眼角移动反倒笑看着自己,一脸的得意,她本不是个好心情的,当时忍耐不住,即时就待发作口谁知眼前男子忽得纵声一笑,双臂一展,一个收拢竟将二女同时捉在怀中,膀上收力却是紧紧将二人楼住。还不待两人惊呼娇叱,已是松了臂膀收纵了臂展,一时脸上尽是得意道:“呵呵,早就想这么做了!只是一直没胆,今日也算完了一件心事!”

艳娘闻的他痞赖,一面收理衣容,一面骂道:“早知道你骨子里一样的贪花好色,和个俗世男子一般无二!”

少年不恼,反笑道:“说的是,只是我可从没说过自己不好色啊!你且仔细想想,我有说过吗?”艳娘见他还在诡辩,又是红了脸一顿热骂。不想沈绮霞被少年人拉扯过后,脸上虽则羞红,眉宇却又多了一层凝重,几经犹豫,终是不顾人前显露,忽将张入云一只臂膀拉过,竟在众目睽睽之下,橹起少年衣袖,含了香唇樱口垂首在其臂膀上印了一记,当时一干不明白的,直看了个目瞪口呆。当事者张入云更是惊异莫名。唯艳娘见了脸色一变,也不待沈绮霞将少年手臂松脱,连忙上前相扶。

果然只得一瞬之间,少女本是玉润肤色尽做了惨白,精神更有见虚脱的意思。张入云心思甚密,虽然不知其中究里,可一见之下也明白了好些,当时连忙也来伸手,却是艳娘比他早先一步,伸手取了一粒丹药喂少女服食。一面皱眉道:“你这丫头倒厉害,竟炼成了潜光灵甲咒,只是太过急进了些,这一来少说也得将养半年光景!”

张入云听得沈绮霞要将养这多时光,心中焦急,忙上前探视,欲待告慰些什么,却又方寸之间说不出个妥当的话来。被艳娘看在眼里,只骂道:“沈丫头这些小事,你不用放在心上,她只是精气亏损的太过厉害,只要静养总能调理的过来,这些本是我二人份内的事,你且管好你自己性命,别命丧此地,将她一点心血全都白费!”

少年人闻言无以为表,只低了头看着自己右肘间一点嫣红,初也不觉什么,只是有感臂腕间多得一点暖意,后凝目看时就见一点玉润洁光笼在臂膀间,集蕴不散,仍是寒冰狱中怎生寒冷,那刺骨的冰雪也一丝染不得手臂间。

商幕云看的清楚,沈绮霞方才施的是天书二卷中奇门遁术中极上乘的法术,纯阳心血熬就,张入云得此法咒可避好些危险,心中不得意,不由笑讽道:“呵,你一干云龙好大的阵仗,只不过一人入狱,却搬弄的这多手段,就怕如此周会,这小子还是撑不得多少时候。”

艳娘为即刻就要与张入云分别,夫君日后生死未卜,听得商幕云热讽,按捺不住,恨声道:“也不一定要用的多少时间,就由你窍居这寒冷狱,不日我夏艳娘自得来讨教!”艳娘聪颖,见今日月魁与商慕云大获全胜,虽未言明,商幕云其实已是这半臂寒冷狱的主人,所以才得此一言。

而乾坤教主则是闻言一惊,疑惑片刻,后见艳娘风采绝伦,腰间又添了一道如墨一般的绿气,一时醒悟道:“哦!想不到你这女子竟有这大野心,厉害!厉害!不意我这冥王录倒是相授得人了!”又垂首思付:“嗯,你是阴身修持,确是占些便宜,也好!就看你异日成就再来寒冰狱挑战我吧!”说罢,转首又看着段惊霆道:“呵,想不到张入云一个妻子竟然要先一步找到我的头上,你这小、子空有一身力气,却没个成就本领,真是无用的很!”

※※※

邪龙子先时受他一拳,到此时还未得能缓过气,此刻听得对方桃衅自己,却是拼了腹间重伤,硬生生直起胸膛,举力之下就听得两声脆响,肋骨竟折有两根,就听少年道:“你不用激我,你今日杀了邪月,害我不能手刃亲仇,日后我自有找你的时候!”说话间举首望了天际,见得群魔眼看着便要落下,又问商慕云道:“你是不是当日曾入的这修罗界苦熬多年?”

商慕云笑道:“不错!怎么?你也想试试吗?”段惊霆闻言未答,只在鼻下冷哼了两声,见他如此,乾坤教主哈哈一笑,大声道:“好!你既然舍了性命也想进身,我也成全成全你!”说着纵身到的段惊霆跟前,手放慧光,只一个照映便将段惊霆一身伤势尽皆调理好。在场一干人物,都晓得他武功无故,不想这位乾坤教主就还有这等奇术,卞皆震惊,只月魈连同朱环四人知道究里,并不曾在意。

耳听的男子笑道:“好了!你一身伤痕已被我治好,往后就看你自己本事,不过你比我要幸运,到底你今日还有个张入云伴你,二人联手有好些生机,待异日修成幻波列再来找我吧!”说完,将掌中杀神列挥动,即时又将虚空斩破,临行前又展动手中列与少年人演示道:“你且看清楚这列上的青纹,只一道便需千鬼成就,能不能得此神通,权看你精神意志吧!”

邪龙子凝神看处,就见得本是雪洗银浇的杀神列上,果然依稀见得一道墨染的青痕郁结其上,好似灵蛇一般的翻滚荡漾。少年人一样炼有神目,再仔细看时就见得那青迹是由无数青丝绞结而成,商暮云道这一丝便需有千鬼熬就,若想将这杀神列蕴笼,怕不要有数十万妖魂祭列!一时间纵是段惊霆胆识过人,目光也为之积炼凝重口乾坤教主看在眼里,却是一笑晃身已自身前缝隙中闪没。

到的此刻,张入云还想陪持于沈绮霞身倒,却被艳娘见空中妖鬼近在咫尺一个眼色打了回去。当下少年人再熬不得,只得极尽尴尬,肤红了脸,摇身至姚花影身前,当时也说不得话,探手却将怀中玲珑香取了出来。一待奇香卧在掌中,张入云原本一脸的尴尬金于瞬间去了个干净。眼见得姚花影也是一脸的羞愧无地俏立在自己身前,心中哀伤,不由安慰道:“姚姐姐,我知道你心里很苦,师弟我也一样无颜见你,香丘更是从没伤害过一个人,却落的身进惨死!回思量我三人本不该落得如此,一些大道理,我即不懂也不会说,只是我对你说些心里话,只是我和你都没做错过什么,不应该受此惩罚,今日既然遇得你,我便不想让你再走,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我也不想逃避,归根到底,你也不必为自己没做过的事自责!”说完挺身与少女身前,摊了双手,一副任由佳人发落的意思。

艳娘在一旁见他又犯了呆性,银牙即是一咬,手扶了沈绮霞便往二人身前飞去。果然姚花影本少年人一番逼问,只眨动的如烟波一样的双眸半日作声不得,一个禁受不住,扭头便走。正在艳娘看了嗔怒,未想张入云勾手却将女子手臂捉住,直声道:“姚姐姐即不愿为玉音师太报仇,那便该往姑婆岭探望转生后的香丘,只恨小、弟现在无暇抽身陪姐姐前往,好在我众兄弟中多有识得路径的,稍时且由我同门陪姚姐姐前往吧!”

姚花影闻得香丘转生,果然就势打住,转回了身来,犹豫半晌才敢看了少年面孔,细声闻道:“猴……,张师弟,你是在说香丘已然转生了吗?”少年人数年间首度闻的佳人又磁又软的嗓音,大喜过往,根根点了点头,正待开口与少女问答,却不想头顶传来数声惊啸,抬首望时,就见得空中紫微放出的灵丸已被妖鬼嚼食干净,已有几只飞行神速的,觑着生人往了众人杀来。

红莲火性见有妖物像犯,心头激气,扬掌即是一道火云,一时正打中为首的一只,满以为一举击中,可重伤妖兽,不想对方一阵惊啸,一身上下虽裹了未焰,却竟是一丝也不在乎,任由火焰烧灼,且还经此桃起其凶性,认准了红莲一个怪啸扑落。

众云龙中如浮云子一流胆小的,见只一位妖兽便如此悍猛,心里便是一阵抖,正当见红莲鼓起威势要与来州日斗时,就见得的一条白练纵光惊起,一个穿掇竟生生将妖兽洞穿,纵是那妖物再怎么凶恨也是当时扑倒在云头。待众人转眼落定时,原来是段惊霆手持了寒光刿将妖兽斩杀,为从妖兽腹中穿渡,周身尽是妖物的血肉脏腑,单是妖兽的肚肠便在少年颈间绕了几困,又兼段惊霆心性本就恨毒,此刻残杀了一兽,眼望的掌中冰列,只一意想着如何才能聚那空中妖兽来的好快,头一只刚刚为段惊霆屠戮,其后者已是铺天盖地倾泄而至,张入云本还有些话要对姚花影吐露,当下势急已不得从容,正在踌躇却见艳娘已自抢身近前,骂道:“哼,你总还是有些小聪明!”说罢,回首与姚花影道:“姚姑娘你也不用走了!这禽兽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你若是一人在外,却算避个什么嫌疑?”这话说的直露,姚花影一时无意,分瓣不来,当时羞的满面透红,正在无地自容。幸是沈绮霞相素钦佩她为人心性,当时拉过佳人的手轻声道:“姐姐留下就是,姚姐姐移居玉泉山岂不比一人寂寞的好!”

张入云本为留得姚花影心喜,可抬头见得满天飞蝗也似的神魔,耳畔尽是凄声,心头一黯将个心神冲淡了许多。待见得那神魔行的近前,还不待一干人准备,便听得雨洒也似的锐声呼啸,空中顿时多出无数匹练,凝目看时,原来却是漫天妖兽射出的鳞甲与妖索,如银河繁星般无止无尽,纵是少年神目也被看花了眼力。

正在震缄间,就见得远处朱环将掌中神刀挥动,但见一轮青影泛起,刀光拖动如在半空中生生铸得一条铁打的银河,将个半天妖光挡于刀光之外,再见得女子单手持礼恭声道:“今日多得奉香使相助,只望使者日后马到成功,先清告退,异日再见!”言毕,又与重楼一礼,也是斩落虚空,腾身不见。

到的此刻,重楼与光明也不再罗索,但见得勾洁掌结法印,作欢喜状,身影一虚,忽见得老人脖项间又多出两只颅首,分作哀哭与愤怒状,掌中金光泛动,只一个收敛便将云龙诸子收了一半在金光中,当下垂首含笑,艳娘一干人等身影便已化的透明一般。紫微更是便捷,只双掌一个合拢再相开展,便见得紫光冲天,如疾电流走,穿渡的冷寒冰夫妇三人连同余者,众云龙见二位教祖已然施术,分别在即只得哀的神色与张入云作别,众人中独艳娘一人不同面泛怒色,怒视的一旁仍自安闲的月魁,临行前,忽地掌底一送,将个超尘四星轮扔给了少年。就见得紫金二色一个惊暴,一众人物已去了大羊,只留下张入云与段惊霆,还有一个斗母月魁。

那朱环刀影所婧的银河耗时颇久,两位少年都得目光敏锐,当时发觉斗母抑望天际,眉目间竟有些惊异,稍后忽地开口冷笑道:“想不到朱环竟修成这等境界,倒在我意料之外,她不来争着寒冷狱实在有些可惜!”

自重楼与光明离去,张入云与段惊霆相处寒冷狱严寒陡然间增了十倍,两少年虽早有准备,却仍自不免心惊,当时段惊霆操动冷龙臂将身前酷寒收敛,俱抵挡在身外。张入云没有他这般绝技,纯仗了一身内劲,又得周身毫毛收拢,闭住休气不使一丝温暖流出身外,玄功运转竟不呼吸,真气流转只在休内蹿走,运行周天不绮仗外间调理。

斗母看在眼里,只二人都是武者出身,不依法力见长,如此正是在这修罗界妖兽爪下偷生最佳的途径。俊眼翻处,心中明白鬼母绝不是无缘无故挑选张入云为其座下授使。心意作者,玉臂一晃,负在身后的青龙戟登时激起冲天一道青气,直将半空中朱环架起的银河打的两段,一干妖兽去了阻碍立时呼啸而至。

群妖还未近身,二人便已觉得肩头如压泰山,为的漫天妖兽压逼,脚下大地竟也为目震动,张入云外门武者出身,所谓力由地起,一直脚下震动,虽使的千斤坠稳稳定住身形,可一样要为其受制牵累。眼见群妖身未至,心神已压的自己上风,眉首皱处,胸膛一颗心止不住的狂跳起来。再见空中妖兽又是依了前样,漫天鳞甲与妖索又是暴雨一般的落下,直要将二人钉死当地。

危急之下,张入云不敢怠慢,左掌扣印,已施出密宗破字真印,激起方圆五丈紫气晶球将自己与段惊霆一同困拢在内。就听得身边飞蝗一般的暗器投到,打的两少年当时深陷地底。张入云虽有佛家真印,可也难敌群妖威力,真印护持不过呼吸间功夫,那身外暴雨一样的妖光却是无止无尽,还不待少年人二次结印施法,就闻得段惊霆一声惊啸,抡的左拳砸在当地,二人平空又是陷地五六丈,可当地也为邪龙子神拳激起冲天劲气,外挡在二人身前,将余下暗器挡落了十之八九,二人这才得展了身法,飞纵趋避。

可未料到那随后而至的妖索却均是活物,一击不中,便是游龙一般的惊天拦索,任是二人何等身法,也挡不下那身外已织就鱼网样的妖索蛛丝口当下里张入云废尽心神,也终是被一缕蛛丝缠在右臂,只一被缠裹,便如中火焰,半臂衣袖卞卞整整被蛛线害下丢落在地,待入肉时,少年人更是闻得一息焦臭,正在张入云以为自己单臂不保,哪知自己臂间赤光一散,就见得沈绮霞刚刚吻落自己肘间的红记,蕴的一层玉光将那蛛丝御落一旁,少年人趁势忙将手臂抽处,定睛看时就见上臂已被蛛丝燎起一圈火泡,而肘间本是鲜红的唇印此刻已是淡了一线,知道沈绮霞法术施展已短了一线威力。

张入云平日最看重的便是身边亲人恩义,至今见沈绮霞耗废心血的灵甲咒被自己一时大意损耗,心痛之下,戾气顿生,左臂施纵,兽神爪青光登时挥出三丈,一个盘旋,也不再趋避,足尖点地冲身已向空中妖物迎去,右掌晃动多了四星轮在手,竟是激起周身杀气正面迎故。

斗母见他失智暴怒,以为其不过如此,正面泛冷笑,皱了眉等着看少年如何横死当场。哪知张入云一遇妖兽接触,却是右手勾动,挡住其一爪,借力顺势,脚下如风车一样的将身转动,便绕得妖兽腋下,左掌一个偏锋斜挫,便见得妖物腹下已多了一道两尺伤口,腑肠留了一地。少年兀自怕它仍有余力,右掌含了四星轮催处,当时打的妖兽脑浆迸裂死于当场,却未料的那妖物一身妖骨溘黑如墨,坚硬胜铁,纵有四星轮在手,一样将少年人右掌震的一阵酸麻。

张入云不料只不过一介极普通的妖物尽也是这般难对付,眉首一皱,不想自己却未右手颤抖失了迅捷,又有一巨兽扑至。少年人得刚才机讯,当时不再施刚手,只一接一纵,绕得妖物颈后,兽神爪项前绕动,便将妖兽颅首斩落在地。群妖见张入云有这般手段,却是奋不顾死不见一些惊惧扑了上来,总以为张入云该有失势被自己勾手兜摸着的时候,哪知少年却如一尾游鱼穿缀与群兽之间,提拉勾吊,使出千般不倒,妙至毫颠的身法,任是身处万难之境一样有一线余地。群兽反为人物众多手脚相济失了灵动,被张入云每每逃的性命,但见少年身法闪动过处,便是一条血径。

斗母本只想看着二人等支撑得多久,至此际见得张入云手足并用,如神稞灵猿在群妖中屠戮,便是肘臂膝弯也都得生力使出绝技,知先前将其瞧的小了,如论一身本领,只怕当时与贪狼一战中还未使成一半。再回首见段惊霆竟也是一般如此,只是他身授龙血,又是资质超绝,一身神力比张入云强的七分,角斗时却是使力更多一些,当下就见得少年人身前七尺抢不进一只妖兽。月魁至此才起了些兴趣,玉掌一施青龙戟当时插的地下冷岩三尺,斜腰半倚钢戟,只在一旁饶有兴致静观二人武斗。

再说张入云厮杀多时,一般热血如煮沸了一般,烧灼的休内杀气止抑不得,正在兴奋时刻,却听得耳畔一记金声兜头便至,知来了劲故,当时手腕撑动已自倒翻了出去,未知人在半空又有一道金声呼啸而至,少年只得沉气落地足尖倒划,一条身影如被牵了鱼线的游鱼一般贴地倒飞了出去。可哪料的金声仍在耳边,一样兜头打来,至此,张入云避无可避,这才挫了兽神爪神锋稍抵挡了一记口谁知只这一触,左肘间巨力只催得自己臂骨迸裂,心中大骇,忙破气,强捉了身子让过,终究让他闪了出去,可落地时,少年胸口郁积,一个呛声,唇边已多了一道血印。

真至此刻张入云方看清故人面目,原来却是一身长十余丈高下,三首六臂,分持三只金杵的金刚力士,面如蓝靛,口似血盆,上下两排獠牙直刺穿了厚唇刀刺一般的横生。张入云这一失势,其余妖兽泉涌而至,不给他一线机会,正在少年强提了精神欲抵挡时,却见空中金杵挥纵,便是漫天的血而,原来是那金刚力士见有人抢夺自己猎物,凶性泛起,将妖兽打死无数。

斗母见张入云与金刚只一击,便苍白了一张脸,不由讥笑道:“怎么?这般快便抵挡不住了吗?这不过是斗神界中最不入流的多臂金刚,你若死在其手下,食香那贱人可是羞也羞死了!”

张入云闻言不答,回望了一眼段惊霆,却见他身边也多了一多臂金,只是胜在力大却能与其硬拼狠斗,不落下风口一时心中起了争雅的心思,手臂晃动,掌中已多了一枚玉石一样的人骨,这才回首与斗母笑道:“说好了!我若杀了它,可不会再容情,留它一寸尸骨的!”

月魁冷笑道:“说什么,食香这妖妇,本就指望你这般替她收敛妖气,你有本事只管取就是!只看你有多少本事,能活到几时!”

少年人闻言笑道:“这却不必斗君担心,我自由我的伎俩!”说罢,见故人三柄金杵依次落下,却是腰间一拧,如旋风一样的迎去。

夜,皓月当空,风清云净,鄂州城东八十里八奇镇,一道银光与林中泥佛寺前一闪即灭,月光照拂,显出一少年身影,堂堂八尺,游步与寺外,却并没登入寺院残破的门首内。少年人似是很喜观于这静夜下信步闲游,一时喜的夜空静朗,反离了寺门数十丈外,于寺后竹林中驻足赏月听风。

一刻功大过后,却见得西方显出一金一白两道精光,划动天际如匹练也似投至的庙门前,为少年觑见,抖手一个精光,将两道匹练引至,待落地时,却原来是在两个貌美如花的少年女子。二女只一近身,便纷纷拜倒,口称“师叔!”少年见了只一指柚便将二人扶起。就听一女子道:“师叔在上,五师妹已离了此间往东海去了,师傅算定师叔近日要回观,却嘱我二人在此地相候,不想师叔果然来了!师傅妙算果然神奇!”

少年笑道:“也没什么,只是来看我一故人,前些日我在昆仑坐望峰又收的你师妹飞刮传书,说在此间遇的一义气少年,想求我收录,所以到的此间顺道看望!”

那两个女子俱是得师傅痛爱,心高胆大,一时与师叔见妨语气便比先时轻松了许多,其中一人当时笑道:“原来是这么回事,怪不得师叔过门不入呢!我方才还与师姐商量,师叔列光自本观飞纵而过,却不落下,艳师娘见了必要嗔恼的!”

少年闻言笑道:“这倒不会,你几位师娘都擅先天神算,只这一点小事,绝不会猜不到的!”

二女闻的少年说到“几位师娘”四字,不由相视一笑,都道:“恭喜师叔大喜!”少年听见,却也无可奈何,正在苦笑。却又听得一女惊叫道:“果然说曹操,曹操到,师娘们竟都来了!”当下三人抬眼望时,就见西方一道碧云遮了半天,其间还有紫青二色列光划了匹练游走。少年人当时被两位师侄含笑看的脸面烧灼,只得赤了面孔踏空一个箭冲身化乌云向了来人迎去,虽是脸上好生尴尬,只是近来又添了一位新夫人,到底少年得意,人在半空,唇角却不由地牵起一丝笑意。那碧云与紫青两道刿光见了少年投来,也是折了势头落下,独那惨碧色的烧云声势大些,一时呼啸,迎了少年乌云倒卷而至……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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