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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处终成亲(大结局)

大姐儿的年岁,现在可以圆房了;在廉亲王看来,就算不圆房,自己的儿媳妇当然要住在自己家里才对,但是沈家硬是把大姐儿一留再留,留到了现在,留成了他廉亲王的烦恼。

廉亲王不是没有和沈老侯爷等人提到大姐儿和福官圆房的事情,只是一提此事儿,总是会遇上沈老祖身子不舒服、或是太夫人正在生病中——哪有这般巧?

不管有没有这般巧,沈老祖和沈太夫人都是长辈儿,廉亲王也只能听凭沈家耍赖一般的拖到了现在。

去找沈妙歌?廉亲王在想儿媳妇和儿子圆的事情时,千万不要提沈妙歌:不然就是捅了马蜂窝,后果嘛只能自负了。

廉亲王带着妻儿浩浩荡荡的杀到了沈府,十分不客气的坐下一起用饭;他一面用饭,一面不断的想法子,怎么才能把儿媳妇要回来呢?

沈家也不是不讲理,只是有此一些事情和道理无关;就像是大姐儿的婚事儿:如果大姐儿到现在没有良配,沈老祖等人只怕会着急上火,恨不得立时能为大姐儿找个如意郎君嫁了;但是大姐儿现在有了婆家,而且还不错,这还有什么担心的?

沈老祖等人余下的只剩下不舍了,一想到大姐儿要到人家去,那心里就和刀剜一样:谁敢提?谁提此事,沈老祖立时便会头痛。

沈家老祖宗头痛了,那让沈家老祖宗头痛的人,下场如何也就不用说了。

至于沈妙歌,这两年可谓是扬眉吐气,一改前些年在廉亲王面前无法抬头的情形;现在,他可是自心底笑出来,只要一看到廉亲王想抱孙子的样儿,他就算是不想笑都忍不住。

廉亲王和沈妙歌现在是冤家,天下最大的一对冤家;只是廉亲王现在成了弱势,很得世赞等人的同情:他们很会落井下石的。

在廉亲王的绞尽脑汁中,又过去了一年。他看着不争气的、天天笑呵呵的、恨不能住到沈府不回家的长子,那气就不打一处来——可是骂儿子两句吧,没有骂他就先心疼了。

福官现在可不是前几年的小毛头了,虽然看上去好像是弱不经风,但是在几家人的孩子里,他的功夫是最好的。

虽然言谈举止都十足十的书生气,不过他翻脸之后依然还是十足十的书生气:就在半年前,一小伙不长眼的海盗居然想打这座的岛的主意,不巧就撞到了福官的手里。

海盗们看到这样一个小书生,当然不放在眼中;何况福官还对他们说了两句很客气的话,意思让他们走他们的,井水不犯河水为好。

海盗们起哄,说要把福官捉到怎么怎么样;看他们挤眉弄眼的,福官猜也能猜出来:谁让福官长得眉清目秀呢?

福官恼了,指挥着人和这些海盗们打了起来,直打了两天三夜;海盗们中间投降了几次,可是福官不许他们投降,一定要让他们拿出做海盗的本色来。

海盗们被打得鬼哭狼嚎,如果不是因为不想死,人人都想自杀算了;那小书生根本就是猫逗耗子嘛,截了他们的后路,却还不许他们不攻打——天下间有这样的人和事儿?!

后来海盗们都累得打着打着倒在地上都没有起来:实在是挺不住,太累了。

这样厉害的一个人物,谁能治得了?他们还真是太倒霉了,居然没有看出这家伙的厉害来;不过这一次他们又错了,这样厉害的人物还是有人治得了。

“死福官,这几天死哪里去了,也不知道回来吃顿饭!”这一声娇喝,救了余下的还没有倒下的海盗;他们看着一个娇小的姑娘上来,扭着那恶魔一般的小书生走了。

小书生一脸的笑意,又是打躬又是赔礼,十分害怕那姑娘的意思;众海盗后来又“有幸”认识了白逸尘、古大夫和墨大夫三人。

古大夫正在学医,正缺少可用的病人;白逸尘和古大夫又想要比武,却不想伤到对方,缺少可用的活靶;而墨大夫正在用大岛上新发现的几样药试制丸药,也缺少敢于试药之人。

致使后来海盗们满载着几家人送的东西——几家人实在是看不过眼了,小的胡闹的、这老的也胡闹,要知道海盗也是人啊;离开了大岛,这岛从此之后在大海上声名远震,海盗们就是行到了附近,也立刻就远远的走开。

福官自这一战中一举成名,深得几家长辈们的喜爱,廉亲王哪里舍得骂他;就算是有些怕妻子,他想想自己再看看廉王妃,然后便闭上了嘴巴:这是有根由的,怪不得儿子啊。

一天早福官看到父亲长吁短叹的,想想自己年纪也不小了,也想要那个什么了:只是靠父亲他怕好事儿还要再拖几年。

他过去给廉亲王见过礼,然后伏耳说了几句之后,父子二人眉飞色舞的去书房小酌详议了。

过了几天,廉亲王妃去找了红袖;而廉亲王却找到了大姐儿。

廉王妃和红袖所说的,大家都知道;可是廉亲王和大姐儿说了什么,两个人都守口如瓶,就算是福官都没有自大姐儿嘴里问出一个字来。

不过说得事情应该是都一样的,就是大姐儿圆房的事情。

红袖看着女儿大了,也多留了这么几年,就算再不舍得也知道应该让女儿圆房了:女人的幸福,真得就在她爱的那个男人身上。

而大姐儿是真得爱福官,这一点就算是岛上的土著们都看得出来。

有了红袖的开解,沈老祖和沈太夫人都是千般不舍也只能点头答应了;其实沈家和廉亲王家就是一壁之隔,她们想见大姐儿极其的方便。

能让沈老祖和沈太夫人点头的最主要原因,还是大姐儿;大姐儿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所流露的意思,她们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因为不舍得大姐儿不开心,这圆房的事儿,沈家终于点头答应了。

这一下子可把廉亲王乐坏了,急急忙忙的到天朝去了几次,运回来了不少的东西把府里装饰一新:就是要气一气沈家,你们家少人我们家可是添人!红袖心下的伤感被廉亲王的赌气给逗得减少了很多。

廉亲王也是好意,因为他代子写过休书,所以这一次的圆房是一场正正经经的成亲;就算是在岛上,他也不想亏待了大姐儿。

沈老祖和沈太夫人心里难免不舒服,两个老人家聚在一起嘀咕了一番:不能让他这么得意!

今天,是大姐儿和福官成亲的大喜日子,几家人都聚到了一起准备着吃杯喜酒。

接亲的大轿到了沈府,可是新人怎么也接不出来:沈老祖和沈太夫人坐在门口不动,就是不让大姐儿走。

靖安王爷抿嘴直乐:这两家人,实在是太闲了。

直到廉亲王亲到沈老祖和沈太夫人跟前赔礼,又把自己的女儿放下之后才把大姐儿接走了:沈家的要求很简单,她们也要添人。

这样的事情并没有影响大家的心情,反而让所有的人都乐不可支:现在礼法并不为大家那么看重了。

鼓乐宣天中,大姐儿蒙着红头盖上了花轿被抬进了廉亲王府。

红袖和沈妙歌看着女儿出了门,手牵手一起对视一眼:幸福,现在对于他们来说,就是看着儿女们都长大成人、安家立业平安的过日子。

沈妙歌拍了拍红袖的手,伏耳道:“我很有些伤心大姐儿的外嫁;”顿了顿:“老祖宗和太夫人、还有母亲都很伤心,我们要尽尽孝才可以。”

红袖却已经极熟知他的性子,闻言立时想抽回手来转身离开;只是沈妙歌却没有放开她:“我们要努力再生一下女儿,这才是尽孝之道。”

红袖的脸儿红了,嗔了他一眼:“多大的年纪了,还疯!”

沈妙歌不以为然:“再大的年纪,你也是我的——”他的声音如同呢喃一样:“心肝宝贝儿。”

肉麻的话儿听到情人耳中,只会有甜蜜,却苦了一旁的人。

沈二爷拉起两个妻子的手来:“我们走,我们走,离五弟远一些对肚子里的孩子比较好。”

沈四爷深表赞同,只是他和妻子所走的方向却和沈二爷相反。

沈妙歌扬声道:“你们去做什么人人都清楚,不要以为躲起来了,便不会有人猜到!”众人哄笑,沈二爷和沈四爷却像没有听到径直扶着娇妻去得远了。

现在,皇帝早已经换人了;而且朝廷不只一次的下旨请几家人回去,官复原职也只是小菜一碟:但是几家人却不想回去了。

因为他们明白现在的皇帝并不是念旧:原本也没有什么交情,只不过边关那里需要人而已。

大姐儿的婚礼很热闹,不管是她还是福官、还是廉亲王都极高兴;沈家的人虽然有不舍,但一样还是高兴了;整个大岛上的人都很高兴,因为廉亲王开了流水席,土著们终于可以放开肚子吃一次山珍海味了。

大岛上只有一个人哭了,就是土著王:他的心在滴血啊——这哪里是成亲,分明就是抢劫啊!

夜晚,天空的月亮温柔的俯视着大岛。

沈妙歌已经完成了他今天要对长辈们尽的“孝道”,正搂着脸上潮红未退的红袖说话;夫妻二人所说的只是日常的琐事儿:他们已经几年没有再议过其它了,所说也只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家长里短。

但是,这样的日子,红袖很喜欢;每天大家争一争衣服的样式、家中的菜式,偶尔的生个小气儿,都是极大的乐趣儿。

这天晚上,沈老侯爷和沈太夫人、沈侯爷和沈夫人都在说话,就连沈老祖也在和焚琴说话,他们说得话意思差不多:“袖儿和妙歌年岁不大,再生几个女儿也不是什么难事。”

下一胎是儿子怎么办?那就接着生!沈家的人,嗯,有时候很有耐心的。

而正要睡着的红袖,忽然就打了几个喷嚏,她眨了眨眼睛开玩笑的道:“不会有人在偷偷骂我吧?”她没有想到的是,其实是有人在“算计”她。

就算是离开了京城的是非地,她还是逃不过被人“算计”:就算明儿她知道了,她也不会在意的;这样的算计,只会让她心生甜意。

红袖在睡着之前,在心底道:谢谢老天爷,能让她来到这个世界,享受这样的幸福生活——还有几十年的幸福呢,过去的那些艰辛,现在想来并不算什么了。

好人,一生平安。

侯门娇之中秋番外

中秋佳节到了,沈家早已经做好了各种灯笼,在天色全黑之后,便把灯笼都挂了起来。

红袖扶了沈老祖出来,在亭子里摆好了屏风、设好了暖炉,沈老祖歪在榻上不但不会感觉到凉意,而且十分的舒服。

沈老祖看了看那些灯,再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这么多的灯光,都没有压过月色去呢。”

各房夫人笑应着坐了下来,桌上摆着各色的果品与月饼。

大姐儿带着沈家十几个孩子在挑着灯笼在院子里乱转,跑得一头是汗;看到这边上来了果品,孩子们跑了过来给大人们见礼:不过眼睛都盯在桌上,挑选着中自己意的月饼与果子。

长辈们一声叫起,孩子们便伸手各自取了看中的月饼与果子,笑着又跑开了。

大姐儿也想跑时,却被沈老祖一把揽到了怀中:“我的小祖宗,你就安稳一些陪部我吧;”看到大姐儿有些不愿意,很眼馋那些跑来跑去的弟弟们,便笑道:“过了今年这个中秋,下一个中秋你便不是在我们家过了。”

大姐儿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不依的在沈老祖怀里扭了几下,然后就低下头玩弄起自己的衣角来,再也不见刚刚的“假小子”样儿。

三夫人笑着:“其实我们大姐儿如果不说话、不动的只坐着,就是一个正经的大家闺秀。”众人听完哄笑着连连点头:“谁再说我们家的姑娘霸王,让他们来看看我们大姐儿坐着不动的样子。”

六夫人笑道:“不能只是坐着不动儿,还要大姐儿有几分羞意,这才像呢;不然他们来看我们大姐儿,我们大姐儿一瞪眼,不要说大家闺秀了,就是那将军都没有我们大姐儿目光有威风、镇得住人。”

六夫人的话把焚琴笑得打跌,大姐儿嗔着扑倒在沈老祖的怀里:“老祖宗——!”

沈老祖抚着她的头:“不要紧,不要紧,大家闺秀有什么了不起,十个大家闺秀也比不了我们大姐儿一个头发丝儿。”说着看向红袖:“说起来,这也算是女儿像母亲啊,我可是听说当年袖儿……”

红袖的脸立时红了,她现在可是几个孩子的娘亲了:“老祖宗,婶娘们取笑大姐儿,我这个做娘的不开口还不成?您却还要拉上我。”

不远处就是男人们的席面,和女人们紧邻着:因为只是一家人团聚,也没有外人,所以男女只是分席而已,并没有相隔开。

沈老侯爷听到这里看向郑大将军笑道:“我还只是听人家说起,今儿你来说说袖儿小时侯的事情……。”

郑大将军看了一眼红袖,满眼都是骄傲:“女儿啊,就要这样养——动不动风吹就倒,哪有我们袖儿……”

红袖没有想到父亲居然真开口,看向母亲郑姜氏:“母亲,您也不说说父亲。”郑姜氏只笑不语,反正都是一家人,说说有什么打紧;说起来,她也很想念袖儿小时候呢。

红袖无奈,只能起身道:“我去看看今年的灯谜。”她这是想逃开,众人当然知道。

沈妙歌一看红袖离席,便也随便找一借口去寻红袖了;而沈二爷和沈四爷大叫:“五弟,老夫老妻了,如此形影不离丢下兄弟们不理,可真就说不过去了。”

引得沈妙歌回头瞪了他们一眼,却还是自顾自的去了。

红袖看到沈妙歌一笑:“你来做什么,一会儿回去我们安安静静赏月不好,非要招惹得哥哥们嘲笑你。”

沈妙歌拉起红袖的手来:“不理他们,你看一会儿他们会不会离席——那才是现世报呢。”自管和红袖一面看灯一面赏月,细细的说着一些平常的琐事,很是快乐。

虽然说两夫妻已经是多年,但是两人的感情是越来越沉厚,并没有什么七年之痒之类的:红袖有时候想,会不会古代男人的感情具有保鲜功能?在上一世,她可是听多了夫妻感情变淡的事儿。

沈妙歌这些年来,对红袖唯一的不满,就是她每每都说听自己的,但每每二三年便会生一胎:如果不是他的心足够强,当真是要吓死了。

不过看着儿子们跑来跑去,再看看身边的妻子微隆的肚子,他对红袖悄悄的道:“你说,这一次会是女儿吧?”

红袖微笑:“不知道,也许会是吧?不管是儿是女,是我们的孩子就好。”她知道沈家的长辈们,已经和她嫁入沈家时完全不同了,人人都盼着红袖能生个女儿。

不便红袖生一个是儿子,再生一个还是儿子;就是霜霜等人,也是一个接一个的儿子:女儿只得了大姐儿一个!

当真是万绿丛中一点红,沈家长辈们把大姐儿都当成了眼珠子一般,把她和福官的圆房一事是拖了又拖,拖得廉亲王吹胡子瞪眼睛,可是沈妙歌现在却能和他斗个旗鼓相当,他拿沈家半分法子也没有。

廉亲王也只能对儿子说:“福官啊,你再不把你妻子抢回来,我怕我这儿媳妇一辈子就会被沈家霸占走了。”

福官儿只是笑,他从来不掺和岳父和父亲的“斗争”。

想到女儿,免不了就会想起女婿和亲家,沈妙歌看了一眼大门方向:“袖儿,你说廉王爷一家人,怎么还没有到?”

红袖也看了过去:“那不是来了吗?”

沈妙歌正想答话时,就听席面上如同开了锅一样,看过去也笑了;他推了一把红袖:“看,我说对了吧,二哥和四哥还不是和我们一样。”

原来沈二爷和霜霜,沈四爷和怜星都离席开始赏月了。

廉亲王那里却已经大喊:“儿媳妇,过来,看我今年给你带什么好东西来了?”他的话声刚落,便传来一声巨响,天上便绽开了花朵。

烟花!

众人都抬头看了起来,好漂亮啊!

红袖看了一眼之后,看了看院子里或坐或立的人们,心里幸福的叹息:这,就是幸福的日子;希望可以永远、永远这样过下去。

不需要富贵无双,不需要声名显赫,只要所有的她爱的人都能平安喜乐,她就再别无所求。

番外之听调不听宣

花开花落,时间过得飞快,不过眨眼就过去了三年。

岛上的日子平静而幸福,红袖等妇人都十二分的满意,只是她看得出来沈妙歌心中的燥动:男人,其实不太适和隐居的日子。

因为岛上,并没有什么事业:征服土著王并不能算是事来,何况土著王现在避几家人远远的,哪里敢大声说一句话?

这样的日子,能让叱咤边关、威镇敌军的将军们,变成什么?红袖有一种感觉,好像这样的日子在吞噬着沈妙歌及沈老侯爷、沈侯爷、郑大将军等人的生命。

虽然岛上也有着布防的事情,虽然他们几家人也在经商,努力着建造着大船,训练一些土著人做水军;只是这样的小打小闹,有福官就足矣了。

而此时的天朝,战火连绵;外番在一步一步紧逼,天朝已经失掉了十几座城池;这些消息,也让廉亲王在内的众人郁郁寡欢。

皇帝再有不是,天朝也是他们的根脉、祖地;廉亲王是皇家出身,想到先祖打下来的江山,现如今被蛮夷之人抢占,心里何止不是滋味。

对于沈、郑两家人来说,那就如同是被人用刀插在了心上;只是,前面的灭门之祸还历历在目,所以众人都还只是沉默着。

终于,有一天岛上的几家人又接到了现任皇帝的口谕:想请沈、郑两家人带兵上阵,不为了其它,就为了国土、为了黎民百姓。

最后一句话,让沈、郑两家的男人心中掀起了大浪:国土,他们是将军,他们最看不得就是有一寸国土被占。

只是谁都没有说话,就连廉亲王也只是长长一叹,让人写了回话给皇帝,说得话极为客气,不过还是拒绝了。

红袖听到此事之后,看着晚上对着月亮的发呆的沈妙歌,轻轻的道:“你想出征?”

沈妙歌回过头来,拥过来红袖:“瞎想什么呢,有父母有你有儿女,这样的神仙日子,想什么出征?刀剑无眼啊。”

红袖轻轻抚了抚他的胸:“既然是神仙日子,你为什么不开心?”她抬头:“我知道你心中想什么,如果你想去,就去吧。”

沈妙歌低头,凝视了红袖半晌之后轻轻摇头:“的确是挂着边关,想起失掉的城池心里就如刀剜一样;但是,我们几家人可以说是叛逃出天朝的,回去之后战争一结束,不论输与赢只怕……”

一朝被蛇咬。

当初那个皇帝如此待他们,现如今皇帝虽然已经换了,但是坐到了那把龙椅上,谁能说那人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红袖轻轻的道:“我有一个法子。”

“什么法子?”沈妙歌轻轻的捏了捏她的鼻子:“好了,不谈此事了,谈谈我们的大事儿吧;这几年又添了一个儿子,我们要早日生个女儿出来以尽孝道啊。”

说完,他一把抱起红袖也不让她开口便向床走去。

第二天一早,红袖醒来看着沈妙歌亮晶晶的眼睛,嗔了他一眼:“给你说正事儿呢,你总是胡闹。”

“我说的不是正事儿?那可是尽孝道的事儿,有什么不正的?”沈妙歌嘻嘻一笑:“夫人,我来伺候你起床吧,我都嗅到了莼菜的味儿。”

现在能吃上一顿莼菜,并不难了;但是他能吃上一顿可不容易,女儿和女婿的腿总是长一些,而那个古大夫和墨大夫却时不时的来凑热闹,慢一步便只有汤底了。

红袖笑着坐起来:“我自己来,你认真听我说。”她把自己的所想细细的说了出来,听得沈妙歌慢慢停下手来,不再忙着穿衣了。

“听调,不听宣;”沈妙歌喃喃的、反复的嚼着几个字,然后一把抱住红袖:“真是我的好袖儿,居然能想到这样的法子!”

红袖轻轻一推他,脸上却是微红:“哪里是我想出来的,是小时候听人说故事听来的;不过前几天忽然间想起来罢了。”

沈妙歌却不管那些了,立时飞快的穿好衣服,拉起红袖就要走:“走,我们去爹娘那里用饭。”

红袖一瞪他:“我还没有梳头呢!”

“为夫的来,为夫的来。”沈妙歌立时知错就改,扶了红袖坐下便取了梳子给红袖梳头;当然了,挽发式是由茶香来的。

沈侯爷听完沈妙歌的话后,低头想了想道:“打发请王爷和郑贤弟过来一议,此事很可行;”他也是很兴奋的:“不过还要从长计议才行。”

要守卫国土,但也要保家啊;他们去边关驱敌不是不可能,但是一定要能安然返回才成。

等到郑大将军和廉亲王到了,沈妙歌把红袖的话重新说了一遍,最后道:“我们不上朝、不接旨,只听军令;袖儿所说的,听调不听宣。”

廉亲王听完之后抚掌:“好主意,只是要有万全之计才能。”接下来就是男人们的事情了,他们细细的计议起来;而红袖离开大厅,去寻六夫人等人闲话家常去了。

最终,几家人决定在大家之上培养一些武将,还有一些士兵:当然要移过来一些渔民,这里就是几家人安身立命之处,要打造的如同铁桶一般。

而他们听命去边关之时,带着自己可信的将领,然后到时候该退之时便退:灰巾人在两年之前大多都调了回来,没有再让他们继续留在天朝的京城等地;以后,还是要多派些人出去到京城和边关,如此也能以防万一;并且在军中事毕回岛时,这些灰巾人正好可以做策应。

诸如此类的,众人商议了很久之后,把他们的意思通过朝中一些人的嘴,告诉给了皇帝;在经过了一年多的时间,皇帝终于都答应了下来。

因为皇帝答应得不太痛快,所以几家人还是放下多半的心,不过还是谨慎的用了近一年的时间,把岛上布防好之的后,沈侯爷、郑大将军和沈妙歌、沈二爷等人出发了。

红袖和几府的人送他们上船时,都是眼眶微红,只不过没有人阻拦他们:天朝,倒底是他们的故土。

日日的诵经,成了几家人的习惯;经过了三年的浴血奋战,沈妙歌等人终于收复了失地,扬威外番。

在今天,所有出征的人就要回来了,而大军的凯旋当然同几家人没有关系:沈、郑两家人都是自边关上直接回来的。

皇帝,几家人是永远也不想见的。

时间的流逝中,沈、郑两家人又出去过一次,而大岛上的生活并没有让男人们失去朝气:他们天天、日日都为了将来的出战而努力着;为了保护他们的家人而努力着。

大岛在几家人的努力下,渐渐变成了一座小小的城池,慢慢的在海外有了极强的名声;而男人们练兵的重要活动:就是巡海,去找那些海盗练手。

几十年之后,沈妙歌和红袖都已经是白发苍苍时,他们的儿子还一样奉调令去边关守土;虽然后来也有皇帝动过歪念,但是却因为廉亲王等人的安排,几家人并没有受到任何一点儿伤害。

沈、郑、廉亲王、靖安郡王的故事在民间流传开来,而仙灵茶楼里所讲的书,就是以这几家人为原型的故事——当然是做过了改动,不能让皇家有任何不满的。

但是听调不听宣,让所有的人听书的人心中暗爽:假想着如何是自己,当如何的英雄盖世,如何的豪气干云;真是不此生。

人人都以为这些英雄们的日子,当然是多彩多姿的,但是他们却万万没有想到,他们认为英雄盖世的几家人男人,有的正在给娇妻下厨,还有的正在和帐本奋战——他们也是人,也要吃饭、睡觉,偶尔也一样会夫妻斗气。

“豪气干云?”廉亲王端着刚刚做出来的肉羹,轻笑道:“热气干云算不算英雄?”

番外之大姐儿的洞房花烛夜

终于成亲了,不管是大姐儿还是福官,心里都闪过了这么一句话;虽然两家的长辈都没有人反对他们成亲,但是他们想要真正成为小夫妻,还真是不容易啊。

不过大姐儿在踏出沈家门时,还是落了泪;虽然说,不过是一墙之隔,但是她想到父母的养育之恩,家中长辈们的宠爱,心里依然是酸酸的。

坐在喜房里,她想得最多反而不是福官,而是沈老祖、太夫人等等;还有,她的那些弟弟们:唉,不知道那一对双生子,能不能镇得住那些个淘气包。

等到福官好不容易摆脱了贺客们来到了新房时,听到大姐儿的第一句话,绝不是他所想到的任何一句:“你说,我们要不要把两府的墙推倒,我们在中间让人造个院子?”

福官摸了摸头:“此事,以后再说。”他现在只想和大姐儿两个人好好的说说体己话,然后嘛,他在心里笑了几声。

他走过来坐到了大姐儿的身边,拉起了大姐儿的手来:“大姐儿。”他叫得十分的春情荡漾。

大姐儿的心思立马回归,然后一张脸通红轻轻的“嗯”了一声儿,不比蚊子叫大了多少;此时,她才忽然进入真正的新娘子状态:今天晚上……,太羞人,这可怎么办?

她忽然感觉福官坐在太近,又感觉今天有些太热了,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想离福官远一些。

大姐儿的嘻笑怒骂福官都领教过了,娇羞之态却是最让他心动心痒的,而今天晚上的大姐儿的娇羞更是不同以往,让福官立时便醉了。

他看着大姐儿又轻轻唤了一声儿:“大姐儿。”他这一时根本什么都忘了,只有眼前的大姐儿;他也不知道应该做什么了,只知道胸中柔柔的,除了唤了大姐儿之外还没有想到要做其它。

一直以来他是被“欺压”的一方,虽然和大姐儿是青梅竹马,但是却从来不敢越雷池一步:除了幼时,后来连牵手都没有过。

现在看着娇羞无限的大姐儿,再加上手中柔若无骨的小手,福官感觉自己幸福的就要融化了。

大姐儿又轻轻的应了一声儿,此时已经被福官灼热的目光盯得低下了头,哪里还敢再看福官一眼?

她想抽回手,可是偏偏全身没有力气;不知道是因为福官的目光,还是因为福官那只灼热的大手。

“大姐儿。”

“嗯。”

“大姐儿。”

“嗯。”

……

房外窗下伏着一排脑袋瓜儿,自大到小几家五岁以上的未婚男孩子应该都到齐了。

一直安静听着的男孩子们,忽然有一个抬起头来,稚声道:“洞房就是福哥哥一直叫姐姐,姐姐一直‘嗯’下去吗?”

在这个不算寂静的夜里,这个男孩子的声音太响了一些;双胞胎回头一看,原来是沈二伯的二儿子!

虽然他们也着急,虽然他们也不明白:为什么一直是“大姐儿、嗯”,但是他们明白什么叫做听壁角,所以都忍得住。

现在他们就是想忍也不能再忍了,想到姐姐的性子,再想到福官脸上的笑容,双胞胎很有兄弟爱的叫了一声儿:“跑!”

声音落地时,他们的身影已经跑出去了七八步:就算是在白逸尘最严酷的训练中,他们的轻功也不曾这样快速过。

这些男孩子都是调皮惯了的,听到这一个字,人人的反应都极快,都以和年龄不相衬的速度迈着各自的小腿儿,用出吃奶的力气来做鸟兽散。

反应最快的那个,居然就是那个始作俑者;他没有跑出去,反而把身上的一张油布把身子一裹,钻入了一旁的花丛中!

看得远处的双胞胎真想过来敲他两个大大的暴栗,不过眼下逃命要紧。

屋里的福官和大姐儿都听到了窗外的说话声儿,大姐儿听到便想站起来:她没有生气,现在她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她只是想籍故摆脱眼下的尴尬。

但是福官轻轻的“嘘”了一声儿,然后手上一用力把大姐儿拉到了自己怀中;他也没有生气,如果不是那个孩子提醒他,他说不定还真会一直唤大姐儿的名字呢。

春宵一刻值千金啊,他哪里能如此浪费?福官拥住了大姐儿,可是他又一次在大姐儿的耳边呢喃道:“大姐儿。”

大姐儿身子已经软了,应声更加小了。

福官不是故意的,他在抱住大姐儿的时候,便真得只想叫一声大姐儿;听到大姐儿的回声,他终于再也忍不住低下了头。

大姐儿自然是知道他要做什么,她害羞、她想推开福官,可是她也有着几分期待:反正也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了,只感觉头晕晕的——今儿,天可真热。

就在福官要吻上大姐儿的唇,大姐儿也闭上了眼睛时,就听到外面传来古大夫的声音:“你小子躲在花丛里以为我发现不了你?你明儿给我多跑五圈,多扎半个时辰的马步,听到没有。”

福官听得心一颤,想抬头可是无力的把头跌倒了大姐儿的肩膀上:古叔父,您就不能小声些?您就不能带着那调皮的小子悄悄走?

片刻外面就安静下来,福官和大姐儿相互看了看,脸上都红通通的;然后两个的目光对上便再也挪不开了,呼吸慢慢的炙热起来。

大姐儿的眼睛又合上了,她的嘴边带上了几分的甜蜜,而福官看得神魂俱醉,狠狠就想亲一亲大姐儿时,外面又响起了一个人的呼喝声儿。

“你说你是个长辈儿,又这么大年纪了,让我说你什么好?”白逸尘的声音传了进来:“古大夫,你是自己回去,还是想让我请你回去?”

古大夫尴尬的笑声传来之后,院子里又平静了。

福官和大姐儿四目相对:这些人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就在此时,就听到院子里忽然热闹起来,白逸尘、古大夫、墨大夫、沈二爷、沈四爷……等的声音相继传过来:“侯爷,您这么晚了到这里来赏月?”

福官狠狠的亲了一下大姐儿的脸,本来是想消消火的,不想这火没有改下去反而有些不可控制了;他恨恨的想着:今儿这仇,他记下了。

不过他的想法刚闪过,便听到外面想起了一个他熟得不能再熟的声音:“老侯爷、叔父大人,来,来,到我的书房里,我新得了一样好茶正想孝敬您呢。”

院子里的众人脸色各异,不过脸上都带着几分的好笑;沈老侯爷和沈侯爷还没有答话,就听到新房里传来“扑通”一声响,把众人吓了一跳。

新房里,大姐儿和福官被廉亲王的声音惊了一下:再也没有想到他老人家能来,所以两个小辈儿情动加受惊,身子一个没有控制好,跌下了床来!

今夜,注定成为大姐儿和福官难忘的洞房花烛夜。

以至于后来再有人成亲,听壁角的人员里雷打不动的人里多了一个福官。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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