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尤炀和顾衡从东西两面攻入京城,因有城中百姓相助,顾衡轻易就破了西里城,只是那大元的太子却拿着顾绍观要挟顾衡,要顾衡将起义军重新退出西里城。
顾绍观到了这个时候才知自己一错再错,索性豁了出去,要顾衡不必顾及他性命,只管将西里城拿下。
顾衡身穿盔甲,一身凛冽气势,抿紧了唇看着城楼上被大元太子以剑架在脖子上的父亲,眼色沉了下来。
顾勃和顾惟此时方知大元大势已去,他们一直想要置之死地的兄弟才是真正的出人头地了,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见着太子要挟父亲,兄弟二人对视一眼,趁太子没有注意的时候,悄悄从一旁要溜走。
太子眼角一扫,立刻就让手下一箭射了过去。
顾勃双脚各种一箭,整个人软倒在地上,嚎叫着喊痛,顾惟背部受了一箭,躺地上一句话也哼不出来了。
顾衡脸色一沉,“赵泽裕,如今大元大势已去,你再打下去也没用的。”
“哼,本王不打,难道还跟你们这些贼寇投降不成?大不了就是来个鱼死网破!”赵泽裕身上盔甲染了不知谁的血,脸上神情凶狠,看起来有几分狰狞。
“鱼死网破?你身后只剩下百来将士,他们还有父母妻儿在家等着,难道你要他们跟你一块儿送死?你死了是一干二净,可他们何其无辜?”顾衡将视线同情地落在赵泽裕身后的下属身上。
“顾衡,你休得挑拨,我们是大元的血汗男儿,誓要捍卫大元的江山!”赵泽裕大声叫道。
“姓赵的江山来得也不是那么光明正大,本来就该是仁者治天下,赵普心胸狭窄,心肠狠毒,将天下百姓视若蝼蚁,这样的帝王谁还要捍卫?”顾衡厉声回道。
见赵泽裕身后的将士脸上有些动容,他立刻又道,“在战场死去的将士哪个没有父母,哪个没有妻儿?他们为了什么而死?是为了天下苍生的太平还是为了你们赵氏的野心?京城已经失守,难道你还要他们赔上无辜的性命不成?”
“废话少说!你到底退不退城?”赵泽裕将手中的剑用力地按在顾绍观脖子上,压出了一道血痕。
顾绍观对顾衡叫道,“衡哥儿,不必顾虑我,我死不足惜!”
“闭嘴!”赵泽裕大吼着。
顾衡握紧了拳头,要他眼睁睁看着亲生父亲被杀是不可能的,可退城又谈何容易?
他又看向已经倒在地上的两位兄长,心里有些忧虑。
“殿下,我们投降吧!”站在赵泽裕身边的一位将军突然低声地劝道,“末将家中还有老母弱儿……”
赵泽裕气红了眼,“你说什么?”
后面断断续续响起了想要投降的声音,本来就已经没了军心的百来人更加溃散了。
“我们不想送死啊,反正京城都已经失守了,再打下去也没意义。”
“……难道还能夺回江山不成?”
“投降吧!”
顾衡嘴角微微勾起,满意地看着自己不动声色引导的内乱。
赵泽裕杀意涌了上来,双眼气得通红,架在顾绍观脖子上的剑移开,刺入了叫得最大声的将士胸口。
顾绍观见机不可失,立刻推开了赵泽裕,向顾衡这边跑来。
顾衡打了个手势,一直蓄势待发的起义军迅速将大元的残兵包围了起来,顾绍观一个趔趄被顾衡扶住了。
“衡哥儿,快……快救你两个兄长!”顾绍观死里逃生,脸上毫无血色,心里却仍记挂着两个中箭的儿子。
“父亲,你先回去休息。”顾衡点了点头,让人带顾绍观先回军营去。
赵泽裕最后被自己的士兵杀了,西里城也终于完全落入顾衡手里了。
而另一边,李尤炀带兵攻入京城,直捣皇宫。
面对和自己有同样身世的赵普,李尤炀的心情却是平静的,本来考虑过这一次见到赵普,索性跟他说开了。
不过现在他觉得没有这个必要了。
赵普在宫门被破的时候,就放弃了挣扎,面对李尤炀和青居,他只是恳求说道,“你们要将我如何都好,请放过我的妻子。”
他穿越到这个异界,他的妻子就一直跟在他身边,如今他没有能力保护她了,只能希望她能够好好过下半辈子。
青居冷冷地看着他,也只有到了这个时候,一向清雅淡然的青居真人眼中才会露出恨意,“如果你当初也懂得他人无辜,今日怎有今日下场?”
赵普早已知晓青居就是前朝的十三皇子,也知道他为何这么恨自己。
当初他也只是为了以绝后患,才会将后宫有可能怀孕的妃嫔都杀了,而十三皇子的母亲……是被邓奎要去当小妾,只是那女子不愿,才被送去了军营。
他笑了起来,对着李尤炀道,“哪个当皇帝的不是踩着别人的骨血上位的?我是身不由己!你李尤炀又有什么不同?高处不胜寒,这些人能将你扶上来,就能把你踩下去,你比我好不了多少,也只是被这个臭道士利用了而已。”
“赵普,我和你是不一样的,你是为了想要当皇帝而推翻大周朝,而我只是为了推翻你,”李尤炀淡淡地道,“你就是以身不由己的理由任由自己的野心和欲望膨胀,心安理得地除掉任何对你有威胁的人。”
“你就是太懂得帝王之术了,才会失去自己判断力!兔死狗烹、鸟尽弓藏,你做得并不成功。”李尤炀将手中的剑指向赵普。
赵普闻言,攸地瞠大眼,惊惧地看着李尤炀,突然就大笑了起来,“原来如此!李尤炀,我和你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竟然帮这些早该死几千年的死人对付我?”
李尤炀摇了摇头,“你错了,你不该将他们不当生命看待。”
青居按住李尤炀的手,他眼底的恨意已经平静了下来,“放了他和皇后,让他看着以后你怎么当皇帝的。”
让他享受过最高的权利,再变成一无所有的平民,这才是最好的惩罚。
李尤炀含笑收了剑。
至此,还没来得及真正迎来盛世的大元朝终于走向了尽头。
李尤炀被推上了九五之尊的位置,取国号为华。
这天下是和顾衡一起打下来的,李尤炀并不怕顾衡将来会背叛他,大大方方地给顾衡封了一个王位,端木云被封为丞相。
而由青居带领的起义军将领,除了少数两三个愿意跟随李尤炀,其他的都表示想要卸甲归田,不愿在朝廷为官。
有些人求的不是荣华富贵。
……
归月山顶,青居一袭飘逸白色道袍,目光平静地看着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峰,身后是身影清俊的端冕和断了一臂的悟悔。
一阵窸窣的脚步声传来,李尤炀和随喜的身影渐渐走近。
“青居真人。”李尤炀低声地唤了一声。
青居回过身,行了一礼,“皇上。”
端冕和悟悔也跟着行礼。
李尤炀苦笑,“青居真人,这个皇位是你的。”
青居淡淡笑道,“皇位从来不是属于谁的,而是谁才是最适合的。”
“师父,你真的要离开吗?”随喜伤感地看着青居他们,好不容易能够重聚了,师父他们却说要离开京城,离开归月山去游走天下。
青居笑了笑,“这天下河山如此好,我若不走一趟,会有遗憾的。”
“师父会回来吗?”随喜问道。
“当然。”青居笑道。
相对于让师父在朝为官,随喜觉得他更适合一松之下,一石之上的清静生活,何况他习惯了飘忽来去,将自己置身于局外中,也许这样一笑拂了万千红尘的青居真人,才是世人眼中的谪仙人物。
“端冕道长和悟悔道长也一道离开吗?”李尤炀惋惜地问道。
青居看向端冕,“端冕,你留下吧,好好辅助皇上。”端冕虽不及端木云,但在李尤炀新帝登基之际,能够替他稳住人心。
端冕眼色一动,最后还是点头,“是,师父。”
送别了青居真人,端冕还要留在山上整理自己的东西,随喜和李尤炀并肩下山。
“尤大哥……现在应该喊一声皇上了。”随喜笑着看向李尤炀,“皇上还习惯宫中的生活吗?”
“私底下你还是叫我尤大哥吧,随喜,我听着顺耳。”李尤炀笑了起来,“随喜,我想加封你为郡主。”
“大哥,还是不要了,我现在很好,当了郡主我反而会不自在。”随喜急忙道,她现在被叫着王妃已经觉得压力挺大的了,再来个郡主,那她以后肯定要更不习惯。
李尤炀揉了揉她的额发,“以后顾衡那小子要是敢欺负你,就来找尤大哥!”
“嗯。”随喜笑着点头。
春风温煦拂过树叶,发出轻微的声响,天空湛蓝明净,一切都显得美好起来了。
山下,有来接李尤炀的宫人,随喜和他行了一礼,踏上顾衡派来的马车,从此,是新的生活了。
回到王府的时候,就见到颀哥儿在花园追着木瓜跑,顾夫人和罗惠云在一旁看得直笑。
顾衡和顾绍观在另一边的凉亭说话。
在西里城的时候,顾绍观得救了,而顾勃双腿受伤,是随喜后来及时赶到才救下他的腿,否则这辈子怕是无法行走了。
顾惟却因为受了毙命的伤,她救不回来了。
本来对顾衡嫉恨在心的顾勃因这次的事情而又了悔意,带着妻儿分府出去了。
李尤炀也没有将侯爷的爵位重新封赏给顾绍观,顾绍观经历了生死,对名利也看淡了,只待随喜将孩子生下来,他和夫人含饴弄孙,安享晚年了。
没错,随喜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把顾衡给高兴得差点天天抱着她,生怕她会不小心伤到身子。
“嗷嗷……”木瓜见到随喜从拱门走了进来,立刻拔腿就向她跑去。
听到动静的顾衡眼睛一沉,脚下一点,抢在木瓜之前将随喜搂进了怀里,差点一脚踹开木瓜,这小色狼,就知道往随喜怀里蹭。
木瓜委屈地在随喜脚下打转,金色的眼眸含着两泡汪汪的泪水嗷嗷叫着,把随喜叫得心都软了下来,弯身要抱起它。
“别,你有了身子,别抱这小色狼了,小心它伤到你。”顾衡狠狠地瞪了木瓜一眼,“这么喜欢让人抱,我来抱它好了。”
木瓜惊得叫了一声,躲到颀哥儿背后去了。
上次顾衡抱着它的时候,一直叨叨念着要阉了它,那眼神绿幽幽的把木瓜吓得好几天不敢看见他。
早知道当初就不叼木瓜给他了!
随喜哭笑不得地捏了顾衡一下,“木瓜乖得很,怎么会伤到我。”
木瓜在颀哥儿怀里嗷嗷地叫了几声,像是表示它同意随喜的话,它最爱就是女主人了,才不会伤害它。
顾衡看着冷冷笑了笑,“既然它这么乖,我明天就让人去找一只母狗送给它。”
呜呜!木瓜再一次后悔所救非人。
随喜摇了摇头,推开顾衡的怀抱,走上前去跟顾夫人和母亲见礼,顾绍观也走了过来,“青居真人离开西里城了?”
“师父和二师兄一起离开了。”随喜点头道。
罗惠云不免唏嘘一番,她们母女之所以有今日全是青居真人帮忙的,她还没来得及跟他道谢呢。
“王爷,王妃,午膳准备好了。”一个体态丰润的娘子走了过来,对着顾衡他们曲膝行了一礼。
这娘子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被随喜留在西里城的平灵,后来随喜逃亡南方的时候,她也偷偷回了乡下,是前几天随喜才派人去将她找来,在王府里当了一个管事娘子。
以后的生活是怎么样的,他们谁也不知道,如今能够一家人齐齐整整地在一起,就要好好地珍惜,随喜抚着小腹,回想她两世为人的经历,第一次感觉什么是真正的幸福。
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情,只要有她爱的人,和爱她的人在身边,她就觉得毫无畏惧了。
八个月之后,随喜诞下一对龙凤胎,顾绍观夫妇高兴得见牙不见眼。
顾衡却觉得委屈了,因为这对儿女夺走了随喜所有的注意力,让他整整半年都不能好好地跟随喜亲热。
虽然他也很爱儿子女儿,可是,不带这么让老子受折磨的啊。
番外1
那天,是随喜出嫁的前一天,她怀里揣着好不容易找来的那本《洞房之术》,里面都是一些令人面红耳赤的男女交欢图,纵使她向来不畏世俗,也免不了觉得羞涩。
都别误会了,她还是很纯洁的姑娘,这《洞房之术》不是她自己要看的,是她觉得随喜懵懵懂懂的,想找来给她学习学习而已,免得在洞房那天手忙脚乱的,浪费了千金一夜。
可是怀里揣着这东西,她怎么感觉跟做贼似的~
在自己怀里的《洞房之术》好像火炭,熨得她肌肤火辣辣地烧着。
低着头急步走进垂花门,突然就撞上一堵肉墙,怀里的书啪一声掉了在地上,端木悦脸色一红,忍不住惊呼了一声,正要伸手去捡回来的时候,一只黝黑的大手先她一步拿了起来。
端木悦神色一变,抬头看了过去,一张俊美刚毅的脸庞映入眼帘,她想哭啊……
“李……李将军……”她尴尬地开口,眼睛不敢看他手里的那本书。
李尤炀皱眉地看了她一眼,随手翻了翻手里的书,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端木悦羞窘得想挖个洞钻进去,一把抢过他手里的书,“还给我!”
“端木姑娘,你还没成年,怎么快要看这种书?”李尤炀只当端木悦是个小姑娘看待,见她小小年纪竟然看三级图片,忍不住教训起来。
“咦?”端木悦愣了一愣,一时之间没能明白李尤炀说的是什么意思。
李尤炀挑了挑眉,想起这里不是他所熟悉的现代,又道,“你小小年纪,看这种书不好。”
“我拿给随喜的。”端木悦小声说道。
“你拿这种东西教坏随喜?”李尤炀瞪圆了眼,想到他可爱的义妹看这三级图片,他心里就一阵愤怒。
端木悦涨红了脸,“什么教坏随喜,明天随喜就要成亲了,看这个有何不好?”
李尤炀抿紧了唇,是啊,他看着长大的小随喜要成亲了,想到这个,他就一阵内伤,可惜这里是古代,他不能用自己的思想去要求别人,“成亲就成亲,看什么……”
“还给我!”端木悦跺了跺脚,伸手要抢过来。
“随喜不能看,你也不能看!”李尤炀举高那本书,沉着脸喝了端木悦一句。
端木悦委屈扁了扁嘴,“你这人真奇怪,能不能看关你什么事!”
说完,就跳了起来去抢李尤炀手里的书,谁知道一个站不稳,整个人都栽到他怀里,李尤炀怕她摔下去,双手扶住她的腰。
她的脸撞在他结实的胸膛上,属于雄性阳刚的气味钻进鼻息中,端木悦突然心跳一阵加速,小脸不可抑制地涨红了。
“放……放开我。”端木悦捶了捶他钢铁一般的手臂。
李尤炀依言放开了她,笑着道,“小丫头真凶。”
端木悦瞪了他一眼,将他手里的《洞房之术》抢了过来,拔腿就往内院跑去了。
李尤炀看着她的背影,摇头失笑,又忍不住想,这小姑娘才多大啊,发育真好。
两个从来没有交集的人,因为今日这不经意的相遇,从此多了几分关注,和莫名的心动。
对于李尤炀,她从来只知道他是个英勇善战的大将军,知道他是随喜的义兄,仅限于知道听说,从来没有接触,也知道他是青居真人想要拥起来的新帝,如果没有这一日的相遇,她对他仅有淡淡的仰慕,哪有突然而至的心动?
渐渐就对他多了几分的关注,视线会忍不住跟着他走,却也知道他只当她是随喜的闺蜜,没有其他了。
一年之后,他们在乌黎城罗家相遇,那时候,胜利在即。
他已经是高高在上,万人敬仰的王者。
在花园的时候就见到他气宇轩昂的身姿,她低着头想要假装没看到他。
“端木姑娘。”李尤炀见到那道明艳的身影,笑着开口叫道。
“李将军。”端木悦干笑地打招呼。
看到她比一年前见到的更加娇艳绝伦,肌肤宝润如玉,李尤炀眼底的笑意深了几分,“端木姑娘这一年来过得如何呢?”
“嗯,很好啊。”端木悦小声道,“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李尤炀拉住她的手腕,声音低沉含笑地问,“这么怕见到我?”
端木悦瞪圆了眼,“谁怕你了,男女授受不亲,放开我。”
李尤炀挑了挑眉,依言放开了她,“还这么凶悍,将来怎么嫁得出呢。”
“又不是嫁给你,你担心什么?”端木悦没好气地道。
“哦?你想嫁给我?”李尤炀饶有兴味地看着她。
“李尤炀,你能不能再不要脸一点。”虽然对他是有点动心了,但不代表她就那么想嫁给他的。
“我只是开玩笑。”李尤炀愕然看着她生气的样子,觉得她更是艳丽动人了。
“谁跟你开玩笑了。”端木悦气呼呼地叫道。
李尤炀嘴角的笑容慢慢地扩大,越来越想逗她了。
端木悦却不想再跟他说话,哼了一声就跑远开了,真是的,才一年没见,怎么改变那么多,她一直觉得李尤炀应该是稳重成熟的,哪里会这么开她的玩笑。
混蛋!谁要嫁给他了!去死去死!
呸呸呸!不是去死,不是去死,菩萨千万不要听进去,她乱说的。想到他还要打仗,端木悦心里一阵的急躁。
却不知在她离开花园之后,李尤炀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在沉思。
青居在垂花门走了进来,同样看着端木悦离去的方向,“端木姑娘是个不可多得的女子,若要问将来谁能母仪天下,唯有端木悦。”
李尤炀笑着看了青居一眼,“她能不能母仪天下不要紧,不过,倒是个有趣的姑娘。”
“端木云也该为她定亲了。”青居突然道。
李尤炀脸上的神情微微一滞,“定亲?她还这么小,定什么亲?”
“你的思想还没转换过来吗?女子在这里,十三岁就该定亲了,端木悦都十七岁了。”这些一起打仗的日子,青居从李尤炀口里知道了一点关于另外一个时代的事情。
李尤炀的神色有些难看了,“既然如此……”
番外2
她就这样和他定亲了?
端木悦有些恍惚,好像前几天在书房听到的那些话只是在梦中一样,可是……她低头看着他临走前放到她手中的玉佩,他说这是定亲的信物……
李尤炀真的要娶她?因为她是端木云的女儿,还是其他?她突然有些不确定了。
很快一年就过去了,李尤炀毫无意外当上了皇帝,而她被册立为皇后。
心里有一点点的期待和一点点的担心。
父亲在她临出嫁的前一天,跟她说过,当一个平凡男子的妻子和当皇帝的妻子是不同的,她不能将李尤炀视为丈夫,只能将他当皇帝。
她沉默,她能爱丈夫,却不能爱皇帝。
对于李尤炀,她能敬着,却不能爱吗?她很清楚当皇后不容易,但如果不能爱,她要怎么在后宫度过这漫长的一生?
经过了许多繁缛的礼节,她终于被送到和宁宫,这里是她的新房,也是属于皇后的宫殿,她一身庄重华贵地等候着李尤炀。
头上的凤冠有点重,身上的衣服也是一层又一层,她的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迷迷糊糊之间,她看到一抹明黄色的身影大步走了进来,寝室里的宫人被他打发了下去。
“小丫头,累了吧。”低沉温柔的声音传进耳里,端木悦心里一暖,因为他的那声小丫头,让她知道,他还是李尤炀。
头上的凤冠被轻轻地取了下来,李尤炀惊叹道,“这谁设计的东西,没把你的脖子压垮可真是奇迹。”
端木悦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经过精心妆点的容颜明艳动人,堪称得上倾城绝色,饶是李尤炀以自制力为傲的,也不禁愣了一下。
温润如水的眸光透出一点火热,端木悦别过头,娇嗔地哼了一声,“看什么看,又不是没看过。”
李尤炀笑了起来,将凤冠放到一旁的矮几上,随口问道,“今天轮到你成亲了,可将拿洞房之术看明白了?”
端木悦大窘,俏脸羞得通红,竟一时失了分寸,抬起脚用力地踹过去,“你混蛋!”
“哈哈哈!”李尤炀眼明手快地握住她的脚踝,手指一挑,将她的珠履挑落,“啧,真是越来越泼辣了,这样哪里像个皇后,分明是个小野人。”
端木悦本来还在懊悔不该失态,忘记如今李尤炀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她只能听之顺之决不能反抗,可一听到他这话,又忍不住叫道,“我才不喜欢你这个皇后呢,放开我的脚。”
“你不稀罕?我可稀罕你这个小丫头!”李尤炀握着她的脚踝用力一扯,端木悦整个人倒在宽大的床榻上,嫩黄色的帐幔轻轻晃动,恍惚了她的双眼。
李尤炀欺身压了上去,将她另一只珠履一并挑落。
“我可学不来当皇后,哪天你要是后悔可别怨我不懂规矩。”端木悦双手抵在他精壮的胸膛,美眸流光溢彩。
他低低声笑着,温热的呼吸喷在她脸上,“当皇帝本来就够烦够无聊了,我要是再找个木头一样只懂规矩的皇后,那不是太亏本了。”
选择端木悦,并不是他真的看中端木云的能耐,而是难得有一个女子能让他心情放松,她又不像古代女子那么思想传统,且想到将来她嫁给别人,他心里也挺不爽,所以就让青居替他先把亲事定下来,他跟她应该是能过一辈子的。
“李尤炀!”端木悦推了他一下,随即咬住了唇,小声又喊了一句,“皇上……”
听了别人喊了他几天皇上,都没有她这一声来得酥软舒服,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哑声地笑道,“你这声皇上有多少真心?”
端木悦嘟着唇,“你想要有多真心?”
“你还是喊我名字来得好。”说完,他低下头,吻住她娇嫩的唇。
李尤炀带茧的指腹细细摩挲着她柔嫩白皙的脖子和锁骨,有一种奇怪的酥麻感蔓延到背脊,端木悦微微呻了一声。
他趁机将灵活的火舌探入檀口,勾住丁香小舌吮含着,绵密而火热吻让端木悦心尖一阵轻颤,双手情不自禁地抱住他的肩膀。
在她快要透不过气的时候,他终于离开她的唇,双手捧着她脸细看着,她如蝶翅的眼睫颤了几下,睁开如水流动的双眸,眼中含情凝睇,娇媚羞涩,还有一点欣喜。
李尤炀在她熠熠动人的眼中看到被情欲灼热的自己,再看到她脉脉回视她的模样,心里最后一丝克制终于消失殆尽。
细密的吻落在她的脸上,伴随着他粗重的呼吸。
“还是我来教教你,什么是洞房之术。”他咬住她的耳垂,哑声地说出口。
脑海里浮现起那春宫的各种姿势,其中就有如他们现在这般的,端木悦羞恼地张口咬了他放在她唇上的手指一口。
“你敢咬我?”李尤炀忍着笑,装着不悦地喝了一声。
端木悦瞪着他,“谁让你胡说。”
李尤炀笑了出来,双手往她腰间探去。
“啊!”端木悦惊叫了一声,她的腰部最是怕痒了,轻轻一碰都受不了。
她胸前高耸的双峰激烈起伏着,双颊更是红润如霞,李尤炀感觉到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往身下一个点冲了过去。
猛地重新将她压在身下,重重吻住她的唇。
厚实的大掌有些笨拙地解开她的衣襟,腰带……心里不由得诅咒,古代的衣服该死太难解开了!
最后在他想要干脆撕开这喜服的时候,终于解开了腰带,一层一层地脱下,如同在打开花瓣,只为了最里面的娇嫩。
纤细的娇躯仅剩绣着鸳鸯交颈缠绵的红色兜儿与亵裤了。
他深喘了一口气,压抑着强烈的欲望,将她抱入了怀里,咬开她颈后的绳结,红色兜儿滑落,晕黄的烛光照在她如凝脂软玉的娇躯上。
他湿热的吻沿着她的耳垂一直来到她的胸前,大掌托起一方柔软,低头吸咬粉色嫩蕊,舌尖勾画顶尖的美好,热烫的触感令她全身轻颤,发出低低的轻吟。
她双手紧紧勾着他的脖子,全身的力气好像都失去了。
那洞房之术……都没有说会有这种让人陌生难耐的感觉,小腹深处的空虚让她觉得惊慌。
他的手慢慢地在她身上抚摸着,从胸前到背脊,又来到她平坦的小腹轻轻地打圈。
她一阵低呻,纤细修长的双腿绷紧,“李尤炀……李尤炀……”
“我在这儿!”他暗哑地笑,气息不稳。
“啊!”感觉到他的手突然滑入她的亵裤之内,她惊呼着要去抓住他的手臂。
他的手已经挤进她的双腿间,手指或轻或重地磨蹭她的敏感之处。
“不要……”她羞赧地轻呼着。
他轻轻咬了咬她胸前的敏感,她全身一阵颤栗,快感突然蔓延到四肢百骸,只听到他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传起,“真的要我停下?嗯?”
说着,指尖用力地按了她一下腿心的娇嫩。
“别……”她说不出来,无法拒绝。
她的幽径已经足够湿润,他的手指轻易就滑了进去,慢慢地抽动着,粗糙指尖勾动她的快感,引动幽径深处春水蔓延,湿濡娇嫩花瓣,长指滑动得更为顺畅了。
快感如潮涌一般席卷着她,呻吟声再也忍不住溢出唇瓣。
身体好像不是她的了……她看着他脱下她的亵裤,用膝盖顶开他的双腿,最羞耻的地方裸露在他面前。
一种不知名的快感在她身体凝聚,接着在他快速的动作下,彻底将她淹没了过去。
李尤炀抽出被染上晶莹液体的手指,深深吸了一口气,他想要她更多……
他慢慢地将身上的龙袍脱了下来,随意扔到床底。
看到他那壮硕的昂扬,端木悦倒抽了一口气,急忙别开了头。
李尤炀吻了吻她的唇,“难道在那后宫上没见到?”
“混蛋!”端木悦气得瞪了他一眼。
这娇嗔的俏丽模样让他的昂扬又轻颤了几下,他已经把持不住了。
慢慢地拉开她的双腿,一手扣住她的腰,缓慢轻柔地滑进她的体内。
她嗯了一声,秀眉紧紧蹙了起来。
“疼?”李尤炀满头大汗,停下了动作。
“还好。”端木悦细声地回道,为他的体贴和细心感到悸动。
他低头吻着她,大手再次在她娇躯点燃欲火。
她意乱情迷,抬起腿勾住他结实的腰,浑圆的臀轻轻动了起来。
他终于忍不住,挺力将自己彻底送入她体内。
她痛呼了一声,咬住他的手臂。
他扶着她的腰,轻柔地抽动起来,直到痛感慢慢在她体内消失。
娇吟声断续地溢出她的檀口。
他终于放开了自己,用力地在她体内驰骋着。
像是在波涛汹涌的海浪上起伏着,又像踩在柔软的云端上,端木悦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胳膊,身体在他的律动中渐渐失去了自己的掌控。
看着她在他身下盛开的样子,李尤炀更觉情潮涌动。
从来没有像这一刻,想要这么珍喜呵护一个女子。
他紧抱着她,将她和自己一起带入高潮的巅峰,“悦儿,我会保护你的。”
端木悦软在他怀里,闭上氤氲的水眸,未来如何……她并不知道,但这一刻,她愿意相信,他会保护她一辈子。
而她,也会爱他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