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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6章 番外之两年后

两年后的三伏暑天,何当归坐在甜水城红豆山庄的葡萄藤下,一面喂两个孩子吃奶糊,一面读着青儿从京城寄来的信。

一头长发不知不觉又长到了及膝,冰凉如水,铺洒在家常碎花长裙上,驱走了夏日的暑意。

头顶的云朵慢慢地爬,标示着时光的流动。天井中有十几只花翎雀在散步,啄米。偶尔有奶糊从碗里落下来,落在她裙边的石阶下,那些胆子大的花翎雀一步步接近,猛啄上一小口,然后惊慌地扇着翅膀跑开,样子滑稽。

这一刻,岁月静好,好不惬意。

她的儿子忘川,还有她的幼弟宝岚,都在奋力地吞咽奶糊。两个年岁相仿的小婴孩,从早到晚都在摇篮里揪扯不休,若是分开放到了两个摇篮里,就双双哭得震天响,让她头大不已。

所以相比之下,十岁的竹哥儿和韦哥儿就懂事多了,还会主动跑来为她捏肩膀,虽然韦哥儿捏完之后,她的后脑勺上经常多条毛毛虫。

素手轻轻展信,信纸沙沙作响。

青儿的信里面说,半年前皇帝的“民间皇后”一夜暴毙,皇帝伤感之余经常下扬州缅怀。一时间运河两岸生意兴隆,买卖开张,青儿问要不要也投钱赚一笔。

皇宫里的那一位皇后死了?

何当归读后并不伤感,因为上个月刚收到了蝉衣来信,报喜说她生了一对龙凤胎,差不多的眉眼,却是一男一女,看起来十分有趣。蝉衣透露,如今她住在扬州行宫后的一个柳叶庄里,还换了名字叫药三娘,这些全都是“那个人”的安排,也是蝉衣自己的恳求。

最让蝉衣高兴的是,柳叶庄离珍珠姐的府第很近,珍珠姐也有了两个儿子,现在又怀了第三胎,很想再得个女儿,把一手做美食的绝活传给女儿。珍珠姐又重操旧业开起了酒楼,不过外面的事都交给绩姑娘打理,她自己在家奶孩子、研究配菜。

绩姑娘和汤嬷嬷都不在罗家干了,罗家大房、二房半年前就已分家,罗老太太花重金把二儿子罗川谷从牢里挖出来,还给他娶了个米商的女儿当填房。没过多久就发现,那媳妇每每拿婆家银子回去贴补娘家生意上的亏损,再一打听才知,亲家是个暴利商人,囤积居奇卖奇货,不慎蚀了本才把女儿嫁进罗家。

如今的罗家财势大减还不算,最降至谷点的是他们的名声,罗西府的丑闻已是人尽皆知,三清堂的百年老字号也蒙羞了。好人家的女儿听见要嫁罗家男人,都哭得寻死觅活的。

老太太一气之下中风,媳妇苛待,赶走了她所有仆妇丫鬟,让她自生自灭。罗川谷装聋作哑,如今只抽烟看戏,余者皆不放在心上。

起先,汤嬷嬷夜里悄悄回去看老太太,服侍汤药,却被那个厉害媳妇察觉,抓起来当贼打,亏得珍珠搬来她丈夫解救。从那之后,汤嬷嬷和绩姑娘就在珍珠的酒楼帮忙,对罗家的事也难以介入了。

蝉衣只等出了月子就要去看望珍珠姐,去吃珍珠姐最拿手的韭菜盒子、炒面筋、小奶糕和辣南瓜藤,每天想得茶不思饭不想的。

读到此处,何当归微微发笑,蝉衣都是当过一年皇后的人了,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贪嘴?

当然,皇上和蝉衣使的这个“金蝉脱壳”之计,何当归非常赞同。比起在宫里当皇后,应酬十七八个各揣着一套心思的嫔妃,在宫外面养儿育女显然更适合单纯而迟钝的蝉衣。

就蝉衣的出身而言,她的儿子基本不可能问鼎大位。将来诸皇子长大后,嫡出不如庶出,应该会是朝野中所有人的看法。毕竟皇帝的宠爱并不等于一切,当年强势如朱元璋尚且不能一手遮天,更不要说如今性子偏软的朱允炆。

不受人重视却想扭转局面,宁王就是那种环境里出来的悲剧。

既然这样,还不如尽早抽身出来,儿子长大后当个扬州富商也不错。有个皇帝老子,怎么也委屈不了。

再往下读青儿的家书,信中还说,两年前那两滴珍贵地乳送到彭家后,有过“治眼经验”的罗老太爷罗脉通被请过去,诊断之后却摇头说就算有地乳,也需要一双相匹的眼睛才行,因为彭渐的两颗眼珠都被剜走了,地乳也不是万能的。

然后有一天,彭渐突然有了眼睛。反之,大公子彭时被圣旨软禁在家两个月,人突然消失了,从那之后谁也找不到他。

可他房间的枕头上有一滩血迹,隐隐约约道出了答案。

彭夫人罗川贝抱床大哭!

读到这里,何当归摇头叹气,正好孟瑄从岭南骑兵驻地回来,刚换了一件单袍,听见小妻子叹气,忙飞过来问:“怎么了,让二小儿闹乏了?来,喝口荔枝酒润润嗓子。”

何当归蹙眉叹道:“当初彭夫人信不过我,只收下了地乳,却把我拒之门外,转而去求罗脉通治她儿子。明明地乳就能治好彭渐的眼,不必换眼,大概是罗脉通贪心想扣下地乳,就宣称换眼才能治好彭渐。最后,彭时竟舍给他弟弟一双眼睛,如何不令人惋惜。”

“嗯,来张嘴,让我喂你。”

何当归喝完荔枝酒又感慨一声:“经此一事,回想起彭时这个人也不是太自私太讨厌了,毕竟也是个将才,他瞎了眼睛一个人能去哪儿呢,彭家找了一年多都找不到,彭渐还不知得自责成什么样呢。”

孟瑄想了想笑道:“娘子莫发愁,未央宫的眼线遍布天下,想找个人出来很容易。我让下属带他来我的军中当师爷,口诛笔伐,就可以省出我不少工夫陪你,你说可好?”

“他都看不见了,怎么拿笔写字?”

“这还不容易,四叔如今也在甜水城住,带过去问问,为什么四叔眼睛看不见还能如常写字、赏月、赏美人。我一直挺好奇的,还没机会问。”

“呜啊啊啊——”

摇篮中的一只小子张嘴大哭,孟瑄抬手,一只酒袋潇洒抛进摇篮里,并沉声教育小子:“男子汉喝的是酒,流的是血,哭哭啼啼惹人笑话!”

小子果然就不哭了,好奇地抚摸酒袋,还把头凑上去四处闻。

何当归吃惊地问:“你疯了,荔枝酒是果酒,那后劲儿连我都顶不起来,你喂一岁娃娃喝这个?会把孩子喝笨的,孟瑄你快松手!”摇篮就在几步之外,她的腰间却横着一个“障碍物”。

孟瑄一脸吃惊道:“我父亲也是这么给我酒的,那时我也就这么大!难怪我没清儿聪明,原来是小时候喝了果酒的缘故!”

“真的假的?”

“真的喝过酒,也真的没清儿聪明,清儿不信,试试就知道了。”

“怎么试?”

“这样试。”

“喂你放手啊!没见过你这么赖皮的。”

“我哪儿赖皮了,请娘子指教。”

“你这个、色狼!”俏脸染成粉红色,羞恼并至,这个孟瑄,越来越没有下限了。

“嗯~~就一下。”刚卸去甲胄的孟大将军,此刻就枕在她胸口撒娇,可他索要的却不是普通的糖果,“丫鬟们全都放假去鹊桥乞巧了,这里又没有人,娘子何必害羞,昨天晚上你还说……哎哟,娘子你干嘛揪我头发?”

“色狼,你儿子不是人?我弟弟不是人?你放手啊放手,别逼我拿药粉洒你!”

何当归很焦急,摇篮中两只小子都很安静,该不会真的喝了那袋果酒吧?栏杆挡住了视线,正好看不到。

“呜啊啊!”小子的哭声和咳嗽声一起传来。

她企图挣出孟瑄怀抱去哄孩子,可是孟瑄的缠功惊人,赛过八臂哪吒,她斗了两年还是没赢过他一次。

孟瑄对着墙头高喊一声:“熠迢,把你媳妇叫过来带孩子!”

然后熠迢从墙头上露脸说:“公子稍等,她在山下的荔枝园。”

熠迢走后,何当归很想掐死孟瑄,“这还叫没人!”

孟瑄眼神亮的惊人,黑眸色泽幽暗,曲解了她的意思,“娘子是说,下次清场做得好,我们就可以在这里……”

“别逼我给你下泻火药,孟瑄!”

何当归张牙舞爪,摇篮中的另一只受到惊吓也开始哭,这道二重唱响了半柱香,熠迢才拎着一个农妇打扮的小女人从墙头跃进来。

小女人头上还沾着几片树叶,献宝似的捧着一篮荔枝塞给何当归:“三小姐尝尝这个,奶牛区里的荔枝林子,采摘来的荔枝还带着点香草和奶味儿,好吃得让人想爬树上吃个饱!”

这小女人是当日罗府老太太院里的丫鬟石榴,天生有点呆,总是笑嘻嘻的无忧模样,跟何当归挺投缘的,可是后来没有机会再见,毕竟是罗家的死契丫鬟,想带也带不走。所以当熠迢娶这门媳妇回来的时候,何当归还很吃了一惊,这不是石榴吗!

从前的主仆再相逢,很是契合,而石榴还是改不了口的喊“三小姐”,也随她了。

“我用泉水冲洗过了,三小姐直接吃!大口吃!”

接下荔枝篮子,何当归含笑道谢,先剥一个尝了赞好,又剥了一个放到孟瑄嘴里。

孟瑄吃完后还张嘴,一副嗷嗷待哺的样子,何当归遂丢了一个带壳的进他嘴里。孟瑄嚼巴嚼巴又吃了,还张嘴要,何当归又丢了一片荔枝叶子进去。

孟瑄吃完又要,这一次被塞进嘴的是他儿子的奶瓶嘴。

旁边的熠迢轻咳一声,本着圣人训示,非礼勿视。公子对公主撒娇的场景,在红豆山庄里已司空见惯了。

这时,摇篮中哭累了的两只,终于获得了片刻关注,石榴推着大号摇篮去外院找奶娘照顾。

熠迢则向孟瑄汇报道:“本届武科举,您和段侯都是热门人选,可参加到第五试就双双缺席,空出的名额让常将军给填了。据说他相中了中举后的那件奖励兵器,一气打下去,最后不小心捞了个三满贯。皇上要他接手京城防务,可武当山掌门也想他当传人,他正左右为难呢。”

何当归看孟瑄,好奇地问:“你既然已参加了,中途为何退出?”

孟瑄笑笑说:“父亲为我报的名,打到第五场时遇上段晓楼,我心道,从前抢了他的心上人,这个武状元就让给他吧。加上我晚上想你了,没有你难以入眠,就连夜策马回来。至于段晓楼缺席的原因,大概也是不想和我争吧,武状元之名落在常诺头上,也算名至实归了。”

何当归恼怒,又用荔枝砸他的嘴,什么叫“没有你难以入眠”,请注意一下在场人士不止他们两个好不好!

熠迢咳嗽一声,继续汇报:“文科举里,老爷也为九公子和十公子报了名,九公子孟琳得中榜眼,圣上嘉许,过了今年年关逢上京官外放,三公子和九公子都携眷来岭南,到时咱们山庄可热闹了。”

“真的?那可真叫人期待!”何当归微笑。

孟瑄纳闷地问:“廖小姐还没嫁给三哥,三哥又遣散了其余妾室,他哪来的家眷?”

何当归一目扫过青儿来信中的其他新闻。

譬如青儿戏班新排的戏码“梁山伯与祝英台、罗密欧与朱丽叶、梁山伯与罗密欧”的三部曲,请了具有演戏天赋的小厮风言、风语挑大梁,非常叫座。

譬如青儿以何当归的神医名号开了药铺百草堂,不料找神医看病的人接踵而至,青儿挂出“三日一诊”的牌子,用飞鸽传书的方式让何当归远程治疗那些疑难杂症。谁知有些人仗着身份,要求开绿色通道。

皇帝的姑姑临安公主腰生移动黑痣,指名让何当归上门医病。罗家的赵氏以何当归大舅母的身份,要求根除消渴症。青儿只能耸肩,对她们说NO。

还有些不相干的新闻,譬如关府小姐关琳带着大肚子去了长白山,与罗二少爷罗白及喜结良缘,生了个女儿,眉心与何当归一样有朱砂点。

譬如三清堂重新捞回官药差事,却被关夫人宋知画揭发,罗家收留了给先帝殉葬时逃跑的罗白琼,查证属实后,罗白琼还是难逃一死,官药专供又落回关家仁术堂的手中。甚至,整个关家都已落在宋知画一人手中,因为关老爷和关白都被指谋害懿文太子而送进了天牢,终身监禁。

不过好运很快走了,关白留下的幼子一病夭折,关氏一族的族长强势没收家产入族,宋知画流落街头。

至此,扬州关家退出众人视线,罗家分家后的大房越过越不景气,抵了大宅搬进四合院,除了罗川柏和赵氏,年轻的就只剩罗白英一个了。董氏两年前就回福州娘家去,今已改嫁,小女儿罗石燕被撇下,无人照料。

读完了,何当归对孟瑄笑笑说:“青儿只是贪玩,听说柏炀柏的‘长生研究所’很好奇,跑去呆两天观摩学习,不是长住。孟瑛对自己太没信心了,青儿那小妮子,再好追不过,一张银票,一只烤鸭,都能吸引她的注意力。”

孟瑄忙问:“那你呢,什么东西最吸引你?”

“毒药,毒粉,毒砂。”

“算了,当我没问过。”孟瑄灰溜溜摸鼻子。

何当归转头问熠迢:“九弟是榜眼,那本届的新科状元是谁?”

“孙轩,是大司马孙霖的十弟。”

何当归讶异:“他们孙家人商贾出身,倒真的很被文曲星关照,前面出了个光宗耀祖的孙炎彬,现在又有了孙轩。”

孟瑄不在意地笑笑说:“这状元之位也是九弟让出来的,最后的殿试不到一半他就走了,因为听说祖母吃饭时噎到,情况严重还请了大夫。皇上知道后赞九弟的孝道,于是保留原成绩,点了榜眼,否则就是状元了。不过这样也好,状元一般都是进大学进中书省,不能外放到岭南。”

熠迢又道:“何君昊中了探花,也是天子御笔钦点,赞他策论写得精彩。还有就是……何家老爷在床上躺了半年就死了,死因不明,何家老太太如今是个半疯,家里还是曾氏当家。那个何君昊好大本事,妹妹脸毁容,却又弄了个和他妹妹长相一样的女人嫁入孙府,成功联姻,如今还是翻倒江海风生水起的,比前几年更盛。”

何当归垂眸默思。

孟瑄笑劝:“何必为这些小事挂怀,你若看不惯那何君昊,为夫明日就让他在世上消失。你为亡者伤感,咱们就办水陆道场超度他们。”

何当归摇头:“都不是,只是说了半天话,想起午膳还未用,有点饿了。”

“什么?没吃午膳?现在都快用晚膳的时辰了!”孟瑄怒视熠迢,威喝道,“熠管家,本将军让你管家,你连厨房都管不好?军法处置,绕山庄跑一千圈!”

熠迢脸绿。

一、一千圈……公子又刷新记录了!就算内力强跑不死,圈圈转多了也会头晕好不好!

何当归连忙分辩:“和熠迢没关系,与厨房也不相干,是我……好像又有喜了所以胃口不佳,总要看见你才愿意吃饭,你陪我先吃午膳再吃晚膳,好不好相公?”硬着头皮撒娇,果然撒娇也不是一般人都能做好的。

此话的前部分让孟瑄又惊又喜,后部分更是大大取悦了他,于是熠迢的跑圈处罚搁置,下去安排菜馔了。

“要看见我才肯吃饭么……”孟瑄深沉地思考着,“看来要找四叔学分身术,留个分身让娘子看着下饭才好……”

何当归黑线,那句话,她真的只是随口说说的。

厨房灶火大开,以神奇的速度往葡萄藤架下送菜,转眼就五颜六色摆了一桌,香味诱人,让人食指大动。

孟瑄大掌在何当归腰上一量,坚定地认为她饿瘦了五斤,要吃点好的补回来。菜一端上来,孟瑄边布菜边笑道:“状元、榜眼、探花,咱们得有三个儿子才能包揽回来,所以还要多辛苦娘子几次。”

“不辛苦,相公你最辛苦,这里的菜请你全部吃掉吧。”何当归苦恼地轻蹙娥眉,轻轻一推饭碗,移祸江东了。

“娘子觉得我很辛苦吗?”孟瑄问。

“嗯,菜送你吃。”

“那今晚……”

“啊——我都有孕了孟瑄你还没完没了了,你节制一下好不好!”何当归一嗓子拔高的尖叫,顿时引来了鹊桥乞巧归来的所有丫鬟嬷嬷。

孟瑄低头闷笑一声,耳语补充了没有说完的话:“今晚帮我扎两针解乏——我要说的是这个,娘子。”

番外终

烟雨飘摇之明初画卷

※家长里短,美人心计※

步步为营的复仇,滴水不漏的计谋,紧张刺激的剧情。阴谋与爱情,共同谱写出一首《重生之庶女归来》,锵锵,锵锵锵锵~~~!

此文是汶滔滔出品的。伦家不躲也不藏,觉得不好看,你、你、你就打伦家吧!

恨意滔天,强势回归。

家长里短,美人心计。

爱恨交织的种田+宅斗+复仇文。女主强大腹黑,男主腹黑强大,神秘Boss,深情美型,冷魅宠妻……各种脸红心跳以及鼻血ing……

o(>﹏﹏<)╭※※※

鸡蛋请放左边篮子里,西红柿请放右边篮子里,至于不确定之物品……请放进垃圾桶里,滔滔就此告退,大家咕得掰啦!

※老罗家,陈年族谱出炉※

【罗脉通一脉】(女主视角)

曾外祖父:罗脉通,85岁,官至正五品太医院院使,又至从四品国子监祭酒,十五年前告老还乡。得意技:三清针法。事迹:云游四方不知处,浪迹江湖白发新。

曾外祖母:严氏,故12年。

家传宝药堂:三清堂,八十年老字号,洪武九年圣上钦定供奉宫中御药房用药,专供官药的三大药堂之一。

※※※

※※※——罗东府——※※※

外祖父:罗杜仲,故11年,享年62岁,官至正六品太医院院判。光辉事迹:把两岁的何当归写进罗家族谱。

外祖母一号:大柴氏,故6年,享年58岁,生大房罗川柏和四房罗川芎。闪光事件:把四岁的何当归送进农庄种田。

外祖母二号:小柴氏,54岁,生二房罗川谷和三房罗川朴。罗杜仲的平妻,大柴氏的亲妹妹,如今罗东府唯一的直系尊长,人称罗老太君。

长房大舅舅:罗川柏,44岁,无功名在身,打理三清堂的生意。

大舅母:赵氏,45岁,镇江赵府嫡女。外貌类型:唐代之美。生活习惯:不(能)坐轿子,只(能)乘马车。

大表姐:罗白英,27岁,嫡女,待字闺中的大龄女。闪光事件:据说扔过一条男人的旧腰带。

大表哥:罗白前,26岁,庶子,无功名在身,文武双全,文武双失,目前仍然在澄煦书院深造,业余打理三清堂的生意。光辉事迹:与堂叔罗川乌的小妾戚三娘真心相爱。

大表嫂:董氏,25岁,福州董府嫡女,赵氏的外甥女。疑惑点:董氏和赵氏为什么要阻拦何当归回罗家?谜底敬请期待!

表侄:罗石韦,罗石竹,7岁,双胞子,嫡子。罗石韦的性格:对小动物极有爱心,不养寻常物!

表侄女:罗石燕,5岁,嫡女。闪光事件:上一世,对比她大十七岁的名将常遇春之孙、武状元常诺一见钟情,然后缠着董氏和赵氏,让她们去缠着何当归,让何当归去常府提亲,三次提亲三次被拒。

二房二舅舅:罗川谷,38岁,秀才,偶尔去三清堂露脸,早出晚归不知在忙什么要务,但众所周知,银子放到他手里就有去无回。

二舅母:孙氏,37岁,扬州孙府庶女,如今罗东府的当家主母。旁人眼中的形象:美艳聪慧,精明强干,心直口快。

二表姐:罗白琼,16岁,嫡女,待字闺中,罗家人戏称为美人花。旁人眼中的形象:美丽娴静,心地善良,对下人出手大方阔绰的“模范小姐”。

四表妹:罗白芍,13岁,嫡女,待字闺中。旁人眼中的形象:活泼可爱,精灵古怪,天真无邪,心无城府。得意技:天女散痒粉。

三房三舅舅:罗川朴,35岁,秀才,如今在北方做药材生意。

三舅母:梁氏,31岁,罗川朴的续弦,五年半前嫁入罗府,据说“曾经”是一位世家贵女。

二表哥:罗白及,16岁,嫡子,罗川朴的发妻所生。

四房母亲:罗川芎,33岁,卿本佳人,奈何榆木脑袋。

继父:何阜,30岁,正八品京卫指挥使司知事,这货放这里是有点碍眼啦,不过目前他跟罗川芎还是法定夫妻啊╮(╯_╰)╭

何当归:本书的女主,14岁,小字清逸。得意技:智谋,医术,武功,挣银子,扮猪吃老虎。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自由、爱情、财富、尊荣,她到底能不能得偿所愿?

风云际会,且看今日谁主浮沉。

乱世之秋,这天下却不尽是男儿的天下。

这一生,且看她如何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不求凤鸣九天,只愿今生无悔。

女主系萝莉身、女王心,男主系正太身、霸王心。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

※※※——京城罗府——※※※

罗杜松,62岁,从七品太医院御医。

庞氏,55岁,京城罗府老太太。

罗川贝,36岁,嫡女,嫁彭浩广(庶吉士),生二嫡子,彭时18岁,彭渐16岁。

罗川香,32岁,嫡女,嫁伍临(从七品顺天府经历司经历),生一嫡子,伍临另有一庶女。

罗川军,29岁,庶子,太医院副使,娶贾氏蒋氏,两头大的平妻,有一嫡女一庶子。

※※※

※※※——罗西府——※※※

罗杜衡,58岁,秀才。早年娶熊氏为妻,近年新娶年轻貌美的林氏为平妻。光辉事迹:身体有隐疾,从十几岁开始就不能人道了,却收藏了三十四位美姨娘,不知拿来干神马。

罗川椒,42岁,庶女,嫁马连良(故5年,享年51岁)做续弦,生一嫡女马宝茜,马家另有一庶长子马德霖。

罗川乌,35岁,从罗水生一脉过继来的儿子,太医院副使,娶冯氏为妻,有一个嫡女罗白芷,两个庶子罗白寇、罗白参。光辉事迹:因为经常去京城公干,不常在扬州府里住,所以被堂侄罗白前送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

※※※

罗水生一脉

罗水生,72岁,罗脉通的堂侄,官至从四品都转运盐使司同知,十一年前丁母忧还乡,发妻秦氏故5年。家传宝药堂:剂制堂,三十年老字号,位于淮安。

罗绍箕,60岁,嫡子,举人,打理剂制堂的生意。庶长子罗川乌两岁过继给罗西府,另有二子二女,长子罗秉贵是庶吉士,给皇长孙朱允炆做幕僚。

罗昭梅,55岁,嫡女,嫁年广嗣(从五品吏部员外郎),生一嫡子一嫡女,年广嗣另有一庶女。

罗洽博,51岁,嫡子,正六品刑部湖广清吏司主事,娶刘氏,有二子一女。

※※※

※※※——滔滔小贴士——※※※

※※※——滔滔小贴士——※※※

※※※——滔滔小贴士——※※※

以上是罗东府、京城罗府、罗西府、罗家旁系的全部人物表,权当一个备查词典吧。人物年龄的“结算日期”为大明洪武三十一年元月十五,后续故事中将往上刷刷刷……

《重生之庶女归来》是滔滔心中那一副烟雨飘摇的明初画卷,欢迎亲们走近这画卷,走进大明朝的宫廷、豪门、江湖、市井,一起在浮沉红尘中寻找爱的真谛。

滔滔既是作者也是读者,所以一定会倾力将《重生之庶女归来》打磨打造成一部翻开一页就想一直读下去的心动作品的,敬请期待!

祝阅读愉快!什么都愉快!

有时间来书评区逛逛,还是蛮温馨热闹的一个小窝的!

╭(╰3╯)╮

※老罗家,你们被上架了※

今日午时三刻,滔滔接到编编大人的通知,说经过他的鉴定,《重生之庶女归来》可以上架啊上架了,也就是加VIP的意思,也就是以后的章节要花纵横币看的意思……

具体时间是下周二,九月二十四日的早晨,发出第一章V文。

对没有充纵横币,但一直在看《庶女归来》的朋友小小道一声抱歉,这篇文章现在只写了小半篇幅,还有精彩无限的大半篇幅正在徐徐拉开,却生生挡住一些朋友继续追文的脚步,对于这种情况,没有比笔者本人感到更遗憾的人了。

一方面,我没有决定上或不上架的权力,编编大人就是指南针和舵盘;另一方面,很想让更多朋友看我写的文,一想到写出来之后就有朋友去看,就觉得很有动力“啪啪啪”的敲打键盘。这就是我最真实的心情写照了。

不知道最近在看《庶女归来》的朋友有多少懂得如何充币,又有多少愿意用币来看《庶女归来》,滔滔这是第一次在纵横上架,心头有点忐,有点忑。不过一想到之前六月七月份时这一篇文还没有多少朋友在看,滔滔还是每天很快乐的写着写着,所以又找回了一些平常心。

就这样子,我就在庶女的世界中坐井观天,每日都把这世界发生过的事看在眼里,流诸笔端,跟随着当归的步伐一路往前走,一路从罗家,走到江湖,庙堂,宫廷,侯府,去看更多的明初好风光。

至于订阅之类的,就是得之我幸,不得我命了,就算订阅成绩是个位数或者负数,也阻拦不了当归的报仇与寻爱之旅,更阻拦不住滔滔追随当归的决心。

当然了,若是大家喜欢当归的故事,能支持一下前几章的订阅给滔滔打打气,滔滔就一揖到地了。若是大家不喜欢,那滔滔就知耻而后勇,写出让大家喜欢和更喜欢的《庶女归来》。

在第四卷“绝色芳华”中,三年之后的当归长大了,内心更强大了,更能适应这一世的人间风雨了,接下来,她将会更水到渠成的展现上一世中长袖善舞的种种高端手腕,那些令宁王朱权忌惮到要除去她的才华本领。

第四卷“绝色芳华”。

年节后,十四岁的当归和诸公子们会有更多爱的交流,爱的天平将倾斜向何方,当归眼中的爱又是什么样颜色的烟火?

除了复仇主线之外,贯穿接下来篇章的“起死回生针”与“长生不老药”引线,究竟是一场骗局,抑或是一石激起千层浪的乱世之源头?

大宅门虽深,当归的生活倒不单调,一面暗中经营自己的生意,一面跟老太太请来的师傅学德容言功、琴棋书画、医理药方,却不小心在一次新贵的宴会上大放异彩,露了一手惊人的“金针打穴”绝技,引来罗家之族长——老太爷罗脉通的关注。

会否有一天,罗家满门的兴衰荣辱,就要落在当归一人肩上?

会否有一天,前一世素未谋面的生父何敬先,突然跑来让她认祖归宗?

会否有一天,人人竞逐的旷世奇书《长生录之下卷》,就好巧不巧的压在她的桌案下面垫桌角?

会否有一天,兜来转去,最不愿走进的权力中心,就像一个有吸力的漩涡,再一次将她卷进去?

会否有一天,穿过繁华,行过平凡,又不得不重入繁华?

会否有一天,山雨欲来风满楼,她却突发奇想,让老皇帝朱元璋再多活两年?

而接下来的一百节篇章中,会有当归与罗家人、孙家人、继父等斗智斗勇的戏,会有感情戏、种田戏、青楼戏、江湖戏、宫廷戏、皮影戏……

当归与孙湄娘交锋的第一次正面描写,种种针锋相对,谁能分出高下对错?

当归与段晓楼再次相遇,她还是她,他却已不是他,是她错过了还是他辜负了?

当归与朱权的宿世纠葛被重新打捞上来后,还有什么能阻止朱权向这个灵秀少女袭来的狂风魔掌?当归会接受孟瑄抛向她的橄榄枝吗?她还要那个令人发晒的“一生一代一双人”吗?

天下豪杰汇聚的“上元节武林大会”,是一场精彩的擂台赛,一次热闹的元宵相亲大会,抑或是一场波云诡谲的朝廷官兵与江湖门派的生死对决?

这些都是滔滔胸中沉积而未喷薄的《庶女归来》,如今,新篇章已然起步了,滔滔会边思考边码字,争做一个新时代的四好作者,码良心字,回报大家的百忙之中的阅读和眷顾。

鞠躬,下台,滑倒。

囧……

※冠盖满京华,孟家族谱※

◎保定侯孟家◎

祖辈:

孟不惑(已故,元末时在山东枢密院任职,明初时官拜太子太傅,为“亚圣”孟子的五十四代孙),妻梅氏(72岁,梅家长房嫡女,二侄儿梅殷娶宁国公主;梅氏生嫡子孟善、孟兮,嫡女孟玉儿)

父辈:

大房孟善(54岁,保定侯,辽东都指挥使,为孟子五十五代孙。元末,朱元璋起兵,他叛元归降,跟随朱家父兄南征北战,屡建功勋,是明朝开国的功臣)

妻苏氏(41岁,江北苏家嫡女;生嫡子孟瑛、孟瑄、孟琳、孟瑜),妾洪氏(生长女孟静)、章氏(生六子孟秉)、全氏(生八子孟扬)、冯氏(生十子孟逍)、李氏(生二女孟婉)、皮氏(生三女孟雪)、赫赫氏(妻削妾,无子女)、秋氏、杜氏等

二房孟易(51岁,庶,剑南道指挥使,驻剑南道)子五,女四

三房孟高(48岁,庶,威戎将军,驻云南)子一,女二

四房孟兮(45岁,齐央魔主)子二

五房孟齐(42岁,庶,殄虏将军)子六,女二

大房子辈:

孟贤(行一,30岁,庶出,母亡,积弩将军,驻山海关),正妻商氏,侧妻潘氏(生一子一女),妾黄氏(生一子)、邓氏

孟颀(行二,23岁,庶出,母亡,苏夫人抚养,伏波将军,驻福州),正妻陆氏(生一女),侧妻王氏,妾数人

孟瑛(行三,17岁,嫡出,骁骑将军,留京,为孟子五十六代嫡长孙),妾汀艺、汀莹、汀苇、汀蓓、汀菀

孟藻(行四,17岁,庶出,母亡,洪氏抚养,中书省知事),正妻刘氏,侧妻君氏,妾数人

孟宸(行五,17岁,庶出,母亡,苏夫人抚养,兵部车驾清吏司主事),已定亲周氏,妾数人,通房丫头二人

孟秉(行六,16岁,庶出,母章氏,京城应辉书院在读),妾一人,通房丫头一人

孟瑄(行七,16岁,嫡出,度辽将军),妻→_→当归当归当归哦呵呵呵……

孟扬(行八,16岁,庶出,母全氏,应辉书院在读),妾二人

孟琳(行九,14岁,嫡出,台州博济书院在读),妾一人,通房一人

孟逍(行十,12岁,庶出,母冯氏,应辉书院在读),通房一人

孟瑜(行十一,12岁,嫡出,九岁从军,无军职,驻山海关),通房一人

『鉴于宝玉11岁上就有了袭人,所以说所以说……咳,有通房丫头的公子们也照样可以是纯洁无暇的,⊙o⊙可能还木有牵小手的说!』

孟静(长女,16岁,庶出),性活泼,已定亲,梅家第五子(二公主宁国之子)

孟婉(次女,15岁,庶出),更活泼,已定亲,徐家次子(名将徐达之孙)

孟雪(幺女,13岁,庶出),腹黑萌,待字闺中

大房孙辈:

孟贤之庶一子孟乔木(11岁)、庶二子孟栎木(8岁)、庶女织儿(6岁);孟颀之嫡女佳惠(5岁)

※※※

◎潞安伯孟家◎

祖辈:孟不觉(已故,官拜开封指挥使,孟不惑堂弟,为孟子五十四代孙),妻欧阳氏(56岁,四公主安庆的小姑子)

父辈:潞安四房,京城一房,以孟庞(32岁,金华指挥使,为孟子五十五代孙)马首是瞻

子辈:五房分十六房,翘楚以孟冰(16岁,鹰扬将军,为孟子五十六代孙)为最,相当于孟瑄之于京城孟家也

※番外预告,精彩不可错过※

共有六篇番外奉上,后话中的精彩,不见不散哦——

宫里面,皇帝朱允炆的“民间皇后”一夜暴毙,扬州行宫旁新建的庄园住进一位药三娘,六个月之后生下一对龙凤胎,皇帝两月内四次下扬州!

熠迢娶了罗府丫鬟石榴,熠彤出征变将军!

小公子孟瑜十三岁挂帅出征!

文科举出榜后,孟琳考中榜眼;

孙霖的十弟孙轩考中状元;

何君昊中探花。

武科举,孟瑄段晓楼双双缺席,常诺误打误撞三满贯。

还想不想知道,小陶与朱权、朱权与孟瑄之间曾经发生过的那些事?

为什么要负责,谁对谁负责?

另一边,风扬(常诺)新婚,带娇妻上武当山隐居^_^

风老爷早就知道此风扬非彼风扬,还是想把漕帮交给他?

小厮风言、风语被青儿的连续剧戏班子看中,上演一出梁山伯与祝英台?

后话中,燕王妃、燕王、朱榴然、朱谷覃的去向?

彭渐突然有了眼睛,大公子彭时被圣旨软禁在家两个月,人突然消失,房间里枕头上有血迹,彭夫人罗川贝抱床大哭!

国师齐经中毒身亡!九千岁曹鸿瑞的后招无穷!

罗家的董氏、罗白英、罗石燕、罗脉通、罗老太太、汤嬷嬷、绩姑娘、石榴等人的后话从哪里说起?

赵氏肥胖,消渴症变重,找何当归治病。

临安公主腰上长出一颗活动黑痣,也找何当归治病。

可女神医药铺外的牌子是“三日一诊”,呵呵抱歉,给有钱人看病规矩就是多呢^_^

什么?!穷人看病不用排队?等临安长公主变穷了就好了?

罗家两个舅舅挖回了官药差事,关家横插一脚,两个老牌医药世家,谁能胜出?

关家落在宋知画一人手里,年幼的儿子不幸一病死了,关氏一族的族长强势没收家产入族,宋知画流落街头。

罗家二少爷罗白及与关府小姐关琳珠胎暗结,喜结良缘。

太贵妃祁沐儿、罗白琼、何太妃等人的下场。

结束篇中,还有虾米看点呢?

柏炀柏与长生?

聂淳的儿子?

孟家的年轻一代当家女人出炉了,二奶奶陆氏、二爷孟颀联袂治家,修改严苛的孟家家规。

孟瑛追青儿,青儿追柏炀柏?

四叔孟兮的“忍者”神龟?

九个月后,何当归生下一个儿子,小名忘川?

七公子抱儿子喂奶?

种种精彩,不容错过!

番外

何处相思明月楼

写在前面的前面

沈素衣误落大明朝,偶遇了刚退出武举的公子段晓楼。一个啼笑皆非的开始,一场攻心为上的追逐,神交已久,今成冤家!

有人感叹道,她来的不够早,他心动的或许太迟,惜哉惜哉!

沈素衣却笑笑说,不怕不怕,百炼钢化为绕指柔,只需要一个小小的暗号就行了。想知道那是什么吗?其实那就是——

廖之远侧目,侧耳,等着倾听她的高见。

沈素衣在耳边轻轻告诉他,那是——女、人、的、秘、密!说完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大步走开。

廖之远愣一愣,忽而突发奇想,如果明天他上朝迟到,陆老大问其原因,他要不要也潇洒地回一句“男人的秘密”?好像……非常值得一试!

于是滔滔也托腮想道,如果大家问,为何段晓楼的红线缘何太迟,要不要也来一句“写手的秘密”作答……

因为有诗为证:

素衣舞低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

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

第一章01节

狭路相逢的段公子

官道上,滴滴答答的马蹄声伴着一点清冷的风,段晓楼舒适的坐在马车里。

这是他退出武举准备返回段府的路上。他本就疲惫至极,刚刚准备入睡就听见车夫一声故意压低却还是能辨别出愤怒的呵责——

“嘿!你不想活了!”

随后就是他的随从冰河的沙哑的警告声:“姑娘,还请你让开。”

即使现在疲惫至极,段晓楼还是改不了他一贯本性,掀开帘子一看。车外是一个穿着奇怪衣服的姑娘,蓬头垢面的,不过还是能看出她清秀的外貌。

她眼珠乌黑,眼神慧黠,好像在盘算着些什么。

见她无动于衷,车夫不得不报出了自家名号:“无知女子,你知道车里坐的是谁吗?当今皇上身边的大红人——段晓楼段公子!”

段晓楼无奈一笑,这车夫倒实诚,可惜他早就不是什么大红人了。

那姑娘声音倒很甜美:“这位官爷,车里坐的是……段晓楼?”

车夫点点头,看向随从冰河。

冰河道:“请问姑娘找我家公子有何贵干?我们还急着赶路。”

姑娘眉眼弯弯,掩不住的喜色,像是一个在外漂泊的流浪汉遇到了与自己很相熟的富翁。

她张张嘴刚想说什么就突然倒在了车上。段晓楼略皱皱眉,但还是吩咐冰河扶起这位姑娘并让她躺进了宽大的车厢。

冰河犹豫道:“这样怕是有些不妥,公子你未娶,这位小姐又不是妇人打扮……”公子挥挥手示意他闭嘴。他从车上跳下,翻身跨上他的马上。

车夫见此刚要说什么的时候却看见冰河冲他眨一眨眼,识趣的闭上了嘴。

公子,怕是又想起了那位远在红豆山庄的女子吧。唉,公子这病,不知何时才好?

冰河猜的没错,段晓楼的确又想起了红豆山庄的那位女子。如果她在这里,这姑娘一定不会晕倒罢,凭她那么好的医术……段晓楼垂下了眼睫,不教外人瞧出他的悲伤。

若在二十三岁可以重来,他不想遇见那个女子。一个不属于他的女子。

待沈素衣醒来时她正在客栈的客房的床上。她有些迷糊。在她躺在床上正在回味刚看完《重生之庶女归来》的时候家里突然着火了,她逃不出去正准备写遗书的时候她就突然穿越了。

是的,她肯定这是穿越。因为她孤苦无依的站在路中间的时候,居然遇到了那本书里的神交很久的一个人——段晓楼!

这真是让她又惊又喜,要知道段晓楼可是她在小说中最喜欢的男子,看来她是来到了书中的世界了。沈素衣有些开心,她看完了整本书那是不是她就可以对整本书的人“下手”了?毕竟她知道那么多将要发生的事儿。

揣着一点窃喜的心沈素衣下了床,她并未注意到她之前穿的衬衫加长裙已经变成了一身古韵古风的齐胸襦裙,刚准备开门出去的时候就看见一个面无表情的男子进来了。她认得他,是之前那个傲娇的小侍卫。

冰河扫了沈素衣几眼,口吻并不恭敬:“快去洗漱梳妆,下去吃饭。”

沈素衣也不生气,毕竟她是白吃白喝的那个人嘛。忽然又想起了段晓楼,她压低声音问:“喂喂,那真是段晓楼?”

冰河撇了她一眼,原谅了她的冒失,鼻子轻哼一声算是回答。

沈素衣扎了干净的马尾刚准备下楼就被冰河拦住:“你这也算‘梳妆完毕’?”

沈素衣点点头,又想起这是在古代,扎马尾实在奇怪了一点,可她又不会其它发型,就只好将就将就了。

沈素衣来到那一桌子上的时候,段晓楼正在独饮。她打量了他好久,才肯相信,这真是段晓楼?

长得真是……比书里写的,画里画的更加好看。

可将要坐下去的那一刻她又怯了,这不是在书中,是“真实”发生的事,她脑中刻画过无数次的男子,就坐在她的面前饮酒!

段晓楼挑挑眉,转而看向冰河。

沈素衣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慌忙坐下。偏偏这酒店的板凳不是很宽,差点摔了她。她又看到段晓楼微微勾起的嘴角,从心中恼了自己。争气点,girl~~

还未等她自责时,段晓楼问她:“姑娘叫什么名字?家住何地?”

“我叫沈素衣。家住……”重庆,沈素衣张张口,愣是没把这两个字说出来。

好吧,她对明朝历史了解不多,不知道重庆在明朝叫什么。

“姑娘的意思是要跟在下走吗?”段晓楼勾唇一笑,有一种说不出的魅力。

但沈素衣知道他不是真的在笑。

沈素衣转眼一想,段晓楼既是锦衣卫,那该去京城吧?如果自己同去那么是不是可以阻止段晓楼见到那个“何妹妹”了呢?

于是沈素衣厚着脸皮问道:“公子真是聪慧。敢问公子是不是去京城?”她说完这句话冰河都笑了。难道这姑娘要去京城是想搭顺风车,省一个盘缠?

段晓楼未语,冰河这才插嘴道:“公子是要从京城回来,往东边去。”

沈素衣闻言大惊,难道她是穿越到了故事的结尾?老天,别逗我。为了确定这个事实,她又腆着脸问:“敢问当今皇帝是不是朱元璋?”

这下段晓楼也笑了,他慢悠悠地给自己斟了一杯酒才回答她:“是朱元璋的长孙,朱允炆。”

沈素衣自知自己丢了脸,还是在段晓楼面前丢的脸。她知道段晓楼不会把这些放在心上但还是觉得羞愧。只好把满腔的热情奉献给这一满桌的菜。

她连续吃了三四碗饭才停下来,她这才发现段晓楼真的只是在喝酒。她知道他是习武之人,可也知道酒入愁肠愁更愁的道理。她不知道哪儿来的胆子把段晓楼刚放下准备倒酒的酒杯一把抢了过来。

沈素衣还没意识到自己速度有多快,以至于让段晓楼微微眯了眼睛打量她。

她有些难堪,偏又嘴笨,不知道说什么化解这个难堪。那只本来冰凉的酒杯也变得烫手起来。

看着空气间流动的难堪,冰河找了个借口脚底抹油竟就这么跑了!

沈素衣低着头不敢对视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睛。

段晓楼微微叹一口气,要知道,“她”是从来不怕与别人对视的。

“酒杯放了,我不会喝了。”段晓楼伸出修长好看的食指勾起沈素衣微圆的下巴,对上她那一双怯怯的眼睛,不容置疑的说道。

沈素衣摇摇头,不相信他说的话。段晓楼也感觉到她突然战栗的肌肤,看来她是害怕了,段晓楼收回手。

沈素衣这才送了一口气。轻微抿了一下茶,却因为手指颤抖茶撒了几滴在精致的裙子上。

她拿手帕去拭擦,却突然发现——我穿的不是条绿色长裙吗!为什么会变成一件妃色的裙子!他们之中好像没有女性,段晓楼的跟班只有侍从……

沈素衣愤怒的看向这个悠然吃菜的男人——不是这个就是那个马车里的小侍从?

“你、你们!请问……段公子能否给我一个解释?”沈素衣抖了抖袖口,已经带了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怎么,不喜欢?挺衬你的。”向来知道女孩心思的段晓楼,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却鬼使神差地没有开口解释。

沈素衣猛然站起来,声音处于破碎的边缘:“我说的是、谁给我换的、衣服?”

段晓楼微微笑道:“小姐可中意我家的冰河?”

沈素衣面色一僵,唇色发白,实在不敢相信。那个叫什么冰河银河的男人,居然一声不吭就破坏了她坚守二十年的清白?!

段晓楼笃定的点点头,温声说道:“话说姑娘里面的穿着当真别致,没有寻常可见的……兜衣与绸裤。”

沈素衣哪里知道段晓楼是在故意逗她,她火冒三丈,大步跨出酒家去找冰河去了。

段晓楼刚想安安静静的喝酒,然后就听到外面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不禁剑眉一蹙。这两人打起来了?那个妞竟还会一些武功?看走路步伐实在不像会武的人。

打斗声一直持续着,又等了片刻,段晓楼手里的酒杯拿不住了。

身为高手的冰河竟然没有一招制胜?还有,那些奇奇怪怪的抽气声是——这女子,到底什么来路?

第一章02节

诶?又捡回家一个菇凉

外面的声响一直持续着,窗边隐约可见飞扬的尘土。

段晓楼又懒懒听了一会儿,才慢悠悠地结帐走了出去。尽管一个人的酒杯是那么的惹人厌,可更惹人厌的是那扰人酒兴的人。

虚度时光又如何?没有她在身边,什么都是多余的,不值得费神去想。

本以为自己早就放下了,看来还是修行不够。

段晓楼摇摇头,嘲弄的笑一笑,不知是在嘲笑自己的痴心,还是在笑沈素衣一番奇怪的行止。

“咚、咚!”

沈素衣调整呼吸,原地弹跳了两下,一个侧劈往冰河的下身要害打去。冰河不知她虚实,只觉得她的力气大得要命,又不敢直接一掌把她打飞,打死就不好了。他一头雾水,这妞怎么就两眼冒火的上来找架打,谁惹她了?

冰河不停的避让,结果就是站在这种局面了。

段晓楼从这片战场路过,人离得有三四丈远,未曾接近。

沈素衣只觉得眼前一花,再睁眼时,发现自己被“挂”起来了。确切的讲,是她的衣领子被一根毛竹筷子“挑”起来了,双脚悬空,而她连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都不知道。更可怕的是,她手脚酸软,动弹不得。

竹筷的另一端稳稳夹在段晓楼手指中间,懒散而略带沙哑的声音从沈素衣头顶飘落,“姑娘,准备启程了。”

听到这声音,沈素衣不由一晃神,心里冒出的念头却是,靠他这么近,怎么一点酒气都闻不到?反而有一丝丝冰凉的梨花味道,难道他喝的是梨花酿的酒……

段晓楼往马车走去,竹筷子上的沈素衣荡荡悠悠,立刻察觉了自己的处境,眼睛一圆,张口就骂:“冰河你是不是男人?魂淡!我跟你的仇结大了!”

冰河被骂的摸不着头脑,还她一句:“我怎么了?姑娘你别血口喷人,不分青红皂白。”其实他想说的是,点你穴道,把你当行李打包的是公子,姑娘你要结仇也先认准你的仇人哪。

“你你你——”沈素衣炸毛,双颊涨红。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越是在意某个人,越是把某人当成透明人,反而去跟别人吵架。

“啪。”一声脆响,沈素衣欲哭无泪。

段晓楼好像更喜欢幽静的环境,因为他把她的哑穴也封上了。于是。她就只能恨恨地瞪着这两个面上风轻云淡的男人。

随后,段晓楼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她才逐渐安静下来,不再用目光杀人。

暑热的日头晒得马车顶灼烫一片,马车里却是清凉怡人。车厢里只有沈素衣与段晓楼,本来是共处一室的最佳时机,可气的是,沈素衣僵手僵脚的躺在座位上,马车颠簸两下,成堆的包袱滑落下一个,遮挡住了她的视线。

明明知道段晓楼就坐在对面,可是不能动弹,不能说话,这下更好了,连看的权利也被剥夺了!

车厢里静得好像没有人坐,一趟路程足足走到天黑,到最后,沈素衣甚至怀疑,她是不是正在做什么怪梦,梦醒了就又回到火场里写遗书了?

可是段晓楼那一句,“方才同你开了个玩笑,衣裙是客栈老板娘帮你换的,你听话,休息一夜明天就到了。”他说话的时候,气息轻轻在耳边吹拂,如果这是梦,那什么又是真实?

因为这一句话,沈素衣感觉脑袋晕乎乎的,一路就这么晕到了下一站。

夜晚再一次进店打尖,沈素衣重获自由,却一点都不记恨剥夺她自由的那人。走到她的客房,得知段晓楼的客房就在隔壁。她眼珠骨碌一转,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把耳朵贴在墙壁上,屏息倾听,得出的结论是——

这个酒店的隔音效果真好,古代也有这样的技术真难得。

她垂下脑袋叹一口气,准备洗澡睡觉。

“哗啦,哗啦,哗啦啦——”

沈素衣百无聊赖地撩动着一串水花,闲闲抱怨着“连花瓣都不放,太省了吧”,洗了片刻突然想起了什么,惊呼一声,冲水而起。

四顾望了望,她没有找到自己的衣服,不禁有些着急,看来他们只给她备了这么一套衣服,那件穿过的也被她弄得湿透了!光溜着坐在木桶里,她哀嚎:“惨了惨了,我没衣服怎么见人?现在是几月?水都冰凉了——阿嚏!”

正当沈素衣恨蓝颜祸水,美色误事的时候,门外传来轻叩声。她一下子屏住呼吸,不知如何回答。

只要不理睬,外面的人就会走开吧?她乐观地想到。

但是诡异的一幕出现了,门内被插好的门闩缓缓向上滑动,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指拨动着,门闩打开,门也被打开了。

脚步声很轻,应该是一个习武之人。

很快,她就知道是谁了。

段晓楼若无其事的捞起竹帘走进来。他的双眼用黑布蒙住,手上是一套淡蓝色的衣裙。沈素衣顾不上脸红,连忙接过去,刚想道谢时突然看到了里面折叠好的……肚兜和绸裤?!她羞愤地向段晓楼道谢。

段晓楼什么都没说,十分平静的退了出去。

沈素衣三下五除二的穿好,跑去向段晓楼道谢。段晓楼微微一笑,给她倒茶。

“你终于不喝酒了?”沈素衣脱口而出,“什么想不开的事非得喝闷酒消愁?今时今日还不能正视问题吗?”说完她又是一愣,不好,她管得太宽,会惹人反感的吧?萍水相逢她也没有置喙的余地。

段晓楼把玩茶盏,如品酒般品茶,自言自语般的道:“酒里的滋味,喝茶也能品味得到,好罢,那便以茶代酒也是一样。”

沈素衣忍不住又拦道:“喝闷茶也不行!”劈手夺走他的茶杯,换成一个香蕉,“吃蕉吧。”

段晓楼不知是在发呆还是旅途困倦,竟出奇听话地剥皮吃蕉了。

一时两人默默无语。

烛影摇曳中,她披散着一头湿漉漉的乌黑长发,眼睛晶亮好奇的看着客栈的一切摆设,双颊是健康的粉色,看起来别有风情,那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奇异气质。最奇异的是,他并不排斥她的“霸道”和“僭越”。

这么一位来历不明的出水美人,带着三分狼狈,三分朝气,这件裙子果然很衬她。

“喂,段晓楼,我们这是要去哪儿?”沈素衣凤眼微眯,问道。

虽然她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也一心打算缠定段晓楼,可是这一切也太顺利了吧?段晓楼都不试图撵走她?

“东边儿。”段晓楼言简意赅。

“东边儿?”

“我家。”

“你你你打算带我……咳咳咳、回家?”沈素衣不慎呛茶,段晓楼安抚地为她拍两下背。

沈素衣咳了半天平复下来,再要细问时,屋里哪还有段晓楼的影子?

她叹口气,多好的一个人哪,尽管感情失意,这么多年来还是保持着路见不平拔刀相救,把救回来的菇凉带回家的好习惯!想着想着,脑中描绘出段晓楼母亲吃惊的面孔:“儿哪,你带回的京城‘土特产’怎么是个大姑娘?她年方几何,哪里人氏,家里几口人,干什么营生的?”

……

做了一夜稀奇古怪的梦,又在马车里晃了一整天,马车停下来。

今天的马车里没有段晓楼,马车外的马上也只有一个侍卫冰河,沈素衣度过了漫长疲惫的旅程,全身骨架散了一半,艰难地重组好,掀开马车窗帘。

一探头,她就吓得大声叫道:“哇呀——鬼呀——”

第一章03节

当一个愉快的不速之客

如同冷月乍现,一张冰面在眼前一晃,把刚睡醒的沈素衣吓的三魂不见五魄,忍不住放声大叫。那片冰面剔透却不透明,晶莹如玉,覆着整张面孔,只留一双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睛,冷然瞅着她,与冰面的寒气相映生辉。

沈素衣突然认出,这人的衣服分明是段晓楼穿的那一件!她不禁掩口叫道:“这就是锦衣卫的疗伤冰面具啊,怪吓人的——段晓楼你受伤了吗?哪里受伤了?”

冰面下的目光闻言一冷,一言不发地转身而去。

沈素衣不明就里,在后面追着嚷了一声:“带着面具和摘下面具,哪个才是真实的你?”

可她眼前的人影一晃,早已雁去无痕。只有侍卫冰河还站在不远处,也是冷冷地瞪视她,问:“你是谁派来的探子?接近公子的目的是什么?”

“哈?”沈素衣歪头。

“别装傻,早说早好,彼此省事!”

“哈?”

“你从何得知疗伤面具之事?这可不是阿猫阿狗应该知道的事。”

“呸呸呸,你才阿猫阿狗。”

“不想在地牢招供,就在这里说明白!”

沈素衣眼珠一轮,换了一副表情,扬着下巴微笑道:“想一探究竟,你还不够格,换让你家公子来问吧。”

冰河气道:“身为阶下囚的你还敢讨价还价!”

沈素衣摇摇手指,示意他往后看,冰河转过头,面色骤然改变,突兀地换上了一副乖孩子的面孔,向远处的那一位贵妇行礼:“老夫人。”

贵妇长裙曳地,一步步走过来,目光只落在沈素衣身上,充满探究。沈素衣唇角翘了翘,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轻微音量,嘲笑道:“冰大侠,难道你想告诉老夫人她的儿子一路都把马车让给一个‘阶下囚’坐,先还打算引狼入室?你就不怕老妇人夜里做恶梦?”

冰河垂头,咬牙威胁道:“猖狂女子,你就不怕今夜一睡过去再也醒不过来?”

沈素衣不在乎地说:“一睡不醒是福气,一睡醒在一个陌生地方才惊悚呢!”

“好,那就让你醒在地牢里,关你一个暗无天日!”

“行啊,我不妨先跟老夫人打听打听,你们家的地牢和她的房间离得远不远,好方便串门。我夜里失眠,最喜欢唱歌给别人听了!”

“你——”

“嘘,老夫人来了,赶快装你的乖宝宝吧。”

“你!”

两人一番低声的唇枪舌剑,以沈素衣完胜告终。她对走近的贵妇灿然一笑,自我介绍道:“老夫人好,我叫沈素衣,是段公子半路上捡回来的,可能很长一段时间要住您家里了,往后请多多指教。”

段母眼中微微一诧,大概在段晓楼带回来的女孩子里甚少有这种主动型的,这么开门见山又这么心直口快的女子更是……透着种种诡异。尽管如此,段母还是很好涵养地点点头,道:“沈姑娘旅途辛苦,先好好休息两天罢。秋绿,快带沈姑娘去客房。”

“打扰了,多谢老夫人。”

就这样,沈素衣确立了自己“客人”的身份,要去客房而不是囚房休息,她愉快地向冰河挥手告别,又惹得后者暗怒。

段母背对,自然没看到这一幕,冰河只有暗暗消化自己的怒气。段母有话要单独询问冰河,是为了不想让儿子段晓楼知道的一件事。

“一走两个月,那件事情办得怎么样?”

“这……”冰河面露难色,“老夫人,这次您恐怕要失望了,公子已无意再入仕途。”

段母忙问:“什么意思?难道他全部知道了?”

冰河摇头:“自然没有。老夫人特意嘱咐了不要告诉公子,属下不敢有违,更何况公子他是万事不上心的。”

段母面色一滞,沉声道:“冰河你好好做成此事,我自有主意,其余不必多言。”

“属下遵命。”

冰河只有答应下来。心里却叹息一声,公子是多么倔强和执拗的人,知子莫若母,老夫人岂有不明白的。对于公子不肯做的事,再换一百种方法也不可能促成他的动力。

“刚才那个姑娘又是怎么一回事?”段母又问道。

冰河犹豫地说:“路上捡的。”

“可查问是什么来历了?”段母蹙眉,看那女子的气质,跟大多数“需要被救助”的女孩子可太不一样了。

“还没查清,看公子的意思竟是不必去查。”

“知道原因吗?”

“属下猜不到公子的心思。”

“那就且走且看吧。”

“咔——”沈素衣喝了一口茶,舒服地伸个懒腰。

段晓楼妈妈真好客,刚来就安排了一间大大的院子给她住,也一点都不过问她的身份。听丫鬟的口吻,暂住侯府的女孩子通常是没这种高级待遇的。

说实话,沈素衣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她的身份。比如现在。

段晓楼的手指不轻不重的压在她右手手腕上,质问道:“你哪里来的这么浑厚的内力?你从哪里来?”

内力!内力?沈素衣有些茫然,不知道内力从哪里来,她穿越前也只是练过业余跆拳道,怎么会有内力那种传说中的东西呢?

至于她从哪里来……真是说不清……

科学地讲,根据物理天才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将空间扭曲之后就可以“穿越时空”!比如在纸上画两点,它们的最短距离是它们之间的直线,把纸给对折使两点重合,它们之间的距离就变成零了。在宇宙中,中子星的爆炸,强大的引力都可以使空间发生扭曲,两个空间点的重合地带,被叫做“虫洞”,穿过虫洞,可以瞬间跨越数万甚至数亿光年,从而实现人类在太空的超距旅行。不过这些都还是理论,人类目前还没有发现虫洞……

所以说,和古人讲虫洞是……很诡异的。

沈素衣垂头,保持沉默。

段晓楼眼神飘远,不知在些想什么。

“喂,你在想什么?”沈素衣试探地问道。

“我应该把你留下吗?”半晌,段晓楼慢慢反问。他一直在悠悠出神,好像询问的人并不是她。

沈素衣吓一跳,放软口气商量道:“我真的不知道,段晓楼,千真万确。所以在我想明白之前,能不能暂时住在你家?我不白住的。”根据穿越定律,现代人在古代是万能的,她也一定不例外,不怕交不起房租!暂住暂住,说不准哪一天就变长住了呢←_←

“真的,不知道?”

“嗯!”沈素衣用力点头。

“是吗?”段晓楼站起来,“和我过几招就知道了。”

什么!和他过招?沈素衣惊的说不出话,他他他想打死她吗?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好不好!

没等她推脱,段晓楼的拳头就已经裹着一道劲风袭过来了,杀气随之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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